第18章

温乐水也说:“是吗?我一直没有机会听小茶表演,总算有机会见识一下啦。”

温茶回了句“当然可以”,手生地挑了一把小提琴。

郑明中严阵以待,不是他瞧不起温茶,而是现实条件摆在那边让他没办法相信温茶能演奏出什么天籁。不过毕竟有过硬的革命感情基础在,他决定一会儿耳朵流血了也要夸这木头锯得可真好!

温茶上辈子这辈子都只学了个小提琴的基础,没办法,他这人天生吃不了苦,不乐意手磨出茧子,导致他练的最好的就是小提琴演奏时的姿势,美好得如同西方浓墨重彩的油画中宫廷起舞的少年一般。

爱德华目光流连过少年精致细瘦如同蝶翼一般的锁骨,和尖尖的花瓣一般的下巴,小提琴琴身搭建在这俩流畅的线条之间,再名贵也不敌少年本身。

尤物。

他在心里赞叹不已。

灵动到让他能够容忍他内在的愚蠢与无知。

温乐水体贴地为温茶解围:“小茶,如果不行也没关……”

最后一个字的音节刚刚顶到舌尖时,正在演奏的琴弓忽然变换了一个角度。

从简单的音符转向极为流畅的旋律,少年长身玉立,光永远偏爱他,笼罩出柔和的光影,让他一面在冷峻的阴暗之中,另一面又是令人心软的光明。他的指尖因为用力而透明,弦与弦之间发出缠绵的音调。

爱德华的眼前一亮:“倒是和窗外很配。”

凄长的秋风卷着落叶萧瑟打卷儿,秋日的肃杀萧瑟难以忽视,可是偶尔穿插了晴空高照的阳光,给予片刻的温暖。

一个非常完美的导入和序章。

奇怪的是,爱德华对这首曲子有着意外的熟悉感,仿佛曾经在哪里听过,可是当音乐往下演奏时,他却没办法提前判断旋律的走向,思维完全凝滞住,令他的心中生起难以言喻的狂躁。

温茶结束演奏站定,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叫做《生门》,我才写了一个开头,没有写完。”

爱德华的脸上泛起迷人的微笑,按耐下无法忍受的探求欲:“希望我还有荣幸可以听见接下来的编排。”

他又问:“目前有思路吗?”

温茶定定和他对视,琥珀色瞳孔清澈明净,唇边有一点点笑意:“当然有。”

“你不舒服吗?”他询问爱德华。

爱德华耸了耸肩,闲适地抱臂:“职业病了,无法听见未完的曲目,感觉不太舒服。”

温茶缓慢地勾起一个极其漂亮的笑容,声音放轻,像情人间的絮絮低语,也似魔鬼的蛊惑:“你放心,一定会让你听到的。”

毕竟这首曲子是原著里爱德华亲自创作的。

爱德华来到这里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寻找灵感。温乐水的成功激发他的灵感,温茶的失败同样刺激他的想法。

他像一个没有感情的观测者,高高在上作为上帝操控原身的人生,从原身腐烂成淤泥的黑暗日子里源源不断汲取他艺术的养分。在原身死后,他创造的乐曲《生门》震撼音乐界,哪怕因为过于阴暗的笔触一度被列为禁区,也从此奠定了他音乐界中神的美名。

这一辈子,没有原身悲惨的经历,温茶倒是想看看这位音乐之神的艺术之花究竟要怎么绽放?

温乐水紧抓小提琴,琴弦深深嵌到肉里他也毫无知觉。

温茶,为什么又是温茶,为什么要像个狗皮膏药一样总是抢走他的东西。

他走上前,隔绝两个人的对视:“爱德华,你还记得我……”

无论如何,在摄影大赛中他必须争取到爱德华的支援。

爱德华回过神,牵过他的手躬身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当然,为你效劳是我的荣幸。”

郑明中抖了一身鸡皮疙瘩,反正热闹也见识过了,他不动声色蹭到温茶身边,决定开溜:“我们什么时候走?”

爱德华的电话铃声刚好在这时响起,看见屏幕的来电显示,他的眉间似乎阴郁下来,走到旁边接起电话:“我知道了,我会去你那里治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