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墨初伸手拍了拍顾修的肩膀轻声道:“殿下,您要不要去看看?”

“不必。”顾修摇摇头,拉着韩墨初转身回了营帐之内:“只是在想,而今冬雪刚过,北荒之境有没有羊肉可吃。”

韩墨初笑眯眯的抚上了顾修的发顶:“殿下,您记挂着远乡之人,远乡之人也同样记挂着殿下。为了殿下安心,他们必然会好生珍重的。”

“嗯,韩少师说的是。”顾修淡淡的应了一句,很明显的情绪低落。

“殿下,臣此行带了张战地图,您若是没有睡意,臣陪您练练阵法如何?”

“好。”顾修脸上的阴霾瞬间便被韩墨初的话一扫而光,目光灼灼的盯着韩墨初:“那无论输赢,需得战满三盘才成。”

顾修这个小狼崽子生性里便对这些兵法奇谋痴心着迷,每次在那沙盘上模拟两军对垒,都如同打了鸡血似的无比亢奋。

哪怕至今他还没胜过韩墨初一次。

“五盘,臣陪您战五盘,成么?”韩墨初摇摇头,看着满眼亮得像星星似的顾修,总觉得这个狼崽子是早看见了他包里的战地图,才故作伤悲的。

第十八章 示威

翌日破晓时分,各家皇亲宗室,文武百官便都陆陆续续的聚集在了君王顾鸿的王帐跟前,列阵请安。

韩墨初一向不惯早起,昨夜陪着顾修那个小狼崽子顾修一直厮杀到深夜,若不是他放水让顾修胜了一局,只怕那孩子到晨起也不会入睡。

趁着君王顾鸿尚未起身的空挡,韩墨初便站在原地闭目养神。

约莫半个时辰后,一身戎装的君王顾鸿,搂着一身广袖华服的南曦公子从王帐之内行了出来。

众臣一见,即刻躬身行礼,三呼万岁。

君王顾鸿示意众人免礼平身。后又拿起一旁老太监递上的五龙金臂弓,按祖制朝天射了三箭,随即宣布春猎典仪正式开始。

春猎第一日的规矩是不能进山,一场一个时辰为限,且只能在山下围猎些獐袍野鹿等小兽,头彩与魁首皆有奖赏。

典仪开始,顾修与韩墨初皆翻身上马。还未骑出两步,晴昭公主便兜马前来,嘱咐韩墨初务必要看好她的宝贝弟弟。

顾修的骑射功夫比起同龄的少年要好上许多,一上马背便如蛟龙入海一般闯入林间,韩墨初纵马跟在顾修身后,两人的眼睛同时盯上了一头正在低头食草的小鹿。

顾修立时弯弓搭箭,羽箭还未脱手之时,一支羽箭便从他二人身后擦了过去,一箭射中了那鹿的脖颈。

随着小鹿应声倒地,韩墨初与顾修皆回身看向身后。

射箭之人不是旁人,正是那个漠南世子阿日斯兰。

阿日斯兰坐在马背上朝二人颔首示意,韩墨初笑着回应。顾修的眉峰则紧紧蹙敛,很明显对阿日斯兰夺他了头彩一事十分介怀。

专门捡拾猎物的小太监也从林外跑了过来,边跑边喊:“头彩!漠南世子得!梅花野鹿一头!”

“殿下,战局才开,您不必计较这一分胜负”韩墨初御马走到顾修身边轻轻拍了拍顾修的肩头:“不过您要是还愣在这儿,便连魁首也争不上了。”

顾修点点头,瞬间夹紧马腹,在密林之中疾驰奔行起来,没跑出三五十步便猎得了一只野兔。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的猎物葬身在了顾修飞驰的羽箭之下。

不知为什么,顾修在林间总能遇到那位漠南世子,两人的战绩似乎势均力敌。韩墨初也不知那位漠南世子究竟是怎么想的,饶是比顾修年长五六岁,为何要与顾修这么个孩子过不去。

不多时,一场终了的铜锣声响起。

众人纷纷走出密林,翻身下马,立在众人所得的猎物堆前等待着小太监清点数量。

第一场春猎,众家宗亲皇子基本都是为了应景凑趣,一人猎上三只五只算个彩头。

唯有顾修与阿日斯兰的面前堆得老高。

经过最终清点,顾修所猎共计二十七只,世子阿日斯兰所猎共计二十七只,二人平局夺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