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又如何?
俗话说得好,悠车里的爷爷,住拐棍的孙儿,谁让人家辈分大呢。
现在这张老太太就差指着张家大爷的鼻子叫骂了,外头又起了一阵骚动,张老爷终于现身了。
张老爷也跟张老太爷一样,富态得很,旁边张太太跟他还挺有夫妻相。
俩人都哭红了眼睛,张老爷被两个健仆搀扶着……不是健仆估计扶不住他这坨儿。
俩人进来,那张老太太也没住口,看到了人来了,更合适撒泼打滚,激进的泼妇架势:“老大,你来了!那你说,你父亲这是咋死的?我跟你弟弟还能不能有个活路了?家里这是要逼死我们孤儿寡母啊!”
张老爷脸色非常不好,看得出来,他身体也不怎么样。
“母亲,请母亲不要哭诉,儿子必定会让母亲安享晚年,照顾弟弟成家立业!”张老爷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比会让人欺负你们孤儿寡母……。”
张老太太一嘻,到底是不敢太过放肆。
张太太赶紧的招呼人扶起“老太太”,坐在了正房的正堂上,但是眼珠子骨碌碌的转悠着,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女人。
倒是张老爷,轻咳一声:“田捕头,我老父死的蹊跷,请田捕头给看看……丁司狱也在,那就更好了,金不换先生是有名的医者,又是有名的仵作,这里就拜托您三位了!”
他看起来有些高兴,但是更多的却是哀伤,很符合一个死了老父亲的孝子形象。
田捕头只是虚应了两句,倒是金不换,非常实在的告诉他:“要想彻查到底,可能还要剖
解尸体,才能确定最终的死因,猝死有很多种可能,而且我发现老太爷仿佛还服用了什么药?
”
“呃……是……。”张老爷有点尴尬,支吾了一下:“剖解尸体是不是太……。”
古代人很少有人会任由别人剖解尸体的,这毕竟是他老子。
“剖解尸体?”张老太太先不干了:“老爷死了你们也不想让他安宁吗?老大家的,你说
,你们老爷是不是要让亲爹死无全尸啊?”
她说着又闹起来,只抽打张太太,张太太也是六十岁的人了,哪儿能是她的对手?
何况这是她名义上的婆母,她还不能还手!
只狼狈的躲闪,嘴里还得说话:“婆母,婆母!老爷不是那个意思,老爷只是觉得老太爷去的太仓促,这心里有些疙瘩……。”
“什么疙瘩?不就是我儿子吗?”张老太太才不会摆手:“你们公母俩儿整日里的琢磨,怎么才能害死我儿子!我告诉你们,做梦!我儿子是老张家堂堂正正的二老爷,不管是谁来,这里我也说得出口,老爷死了,你们要是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欺负我没有娘家后台,我就碰死在老爷棺木前……横竖我们一家三口,黄泉相见……呜呜……你们这群不孝的儿孙……白白读了圣贤书……呜呜……老爷啊!你死了也不消停……他们还要解剖……呜呜……。”
张老爷的脸上啊,就跟开了染料作坊一样,赤橙黄绿青蓝紫,什么色儿都有了:“好了!
哭什么?”
暴怒一声,压过了张老太太的哭嚎:“父亲死的不明不白,我必须要查清楚!你要是不想被族里的族老们关佛堂里去,就老实的待着,真惹急了我,我请族老们来跟你讲讲道理。”这话说的大概是威胁十足,张老太太终于不吭声了。
丁田发现这女人果然厉害,她哭嚎了这么久,唯一浪费的就是口水,眼泪一滴都没流,脸上也没啥变化。
倒是张太太,被这位年轻的婆母好一顿收拾,如今头上的白玉簪子和珍珠头花都乱了,耳朵上的珍珠耳环也被扯了下来,衣服还好,凌乱了一些,却没破损。
就是脸色非常不好看。
也是,谁摊上这样的婆母,脸色能好看么?
而且她说的“一家三口”,那她家老爷算什么?
“你们到底允不允许剖开尸体查验?”金不换不耐烦的道:“要不我们先回去,你们商量好了我们再来?”
“这案子到底能不能成立,全看张老太爷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猝死。”田捕头淡淡的道:“没其他原因,只是单纯的猝死,就不需要立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