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司成业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份册子。“此次绝情山庄的叛党皆已伏诛,名册在此。”
贺兰玉走到他面前,只是随手翻了翻,随后又扔回他身上,“成业,本殿未曾下令,为何你们要将绝情山庄几百口性命赶尽杀绝?”
司成业听着主子话里明显的责备,马上解释道:“殿下,当日我与傅门主接到您的信后,傅门主便言绝情山庄劫持太子,并且窝藏二皇子,无论哪条都是欺君犯上之罪,当诛九族。”
“当时我急着想攻破降龙阵,救您出来,所以便听了傅门主之言,强攻进山庄……”
说到后面,司成业不知不觉便停了。因为贺兰玉满面阴鸷,他跟随对方已久,自知这位主子现在已是大怒。
司成业双膝跪地,重重叩头请罪:“殿下,属下知罪。属下不该听从傅门主之言,擅自行动。”
虽说当日行凶者大部分乃是镇天门弟子,可他旗下的羽林军也参与其中,脱不开干系。
贺兰玉如墨般的眼眸闪过阴霾,他没有责骂司成业,反而问道:“如今傅惊雷伤势如何?”
司成业:“傅门主当日被宋少庄主一击,已是伤及心脉,现在正在京中府邸养伤。”
贺兰玉轻端起旁边的茶抿了一口,淡淡地道:“既然如此,你替本殿去看望看望他。”
“是。”司成业果断接下命令。
可坐在书桌后的男人却冷冷地补充一句:“还有,替本殿带样东西回来。”
司成业抬头问道:“殿下,敢问您想属下带什么东西?”
贺兰玉嘴角微微勾起,可眼中却闪着寒光,“傅惊雷的项上人头。”
“这——”司成业全身僵住,毕竟傅惊雷也算与他共事多年,如今贺兰玉轻飘飘一句话,这人就活到头了。
“怎么,你不愿动手?”
贺兰玉挑眉看他,司成业惶恐至极,赶紧叩拜:“属下不敢。殿下吩咐之事,属下定不辱使命。”
“如此甚好,平身吧。”
进来到现在,贺兰玉终于松口让这忠心的羽林军首领起身。他站起身,慢慢踱步到司成业面前。
“成业,傅惊雷死后,镇天门就暂由你接管。经此一役,中原武林应该也不敢妄动。”
“殿下所言极是。如今绝情山庄已覆灭,所谓杀鸡儆猴,那些所谓的八大派现在肯定不敢生有异心。”司成业说着,可他悄悄瞅到贺兰玉在听到“绝情山庄覆灭”时,眼神当场就沉下来,心中疑云重重。
那日在镇上相会后,他便按着主子的指示回来抽调人马。结果第二日,他养的信鸽便寻着贺兰玉身上佩戴的特制香囊,从空中穿过降龙阵,从绝情山庄将贺兰玉所写之信带回来。
破阵之法在上面清楚写着,还标出了阵眼所在地。那天他们骤然发兵,急攻进去,贺兰玉也只身潜入阵内,最后,贺兰家的一滴血,便让这举世闻名的降龙阵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切皆如贺兰玉所谋,除了……
司成业想起那日被贺兰玉抱在怀里的那名绝美剑客,他从小就跟随这位太子爷,可从未见过这冷心冷情的主子对哪位佳人有过半分眼色。
如今贺兰玉二话不说,便要傅惊雷的项上人头,究竟只是因为傅惊雷擅作主张,亦或是要替东宫那位讨个公道?
然而,此等隐秘之事,司成业自然不敢多嘴,也不敢打听。
倒是贺兰玉沉吟片刻,又嘱咐他说:“东宫这边的侍卫,你要安排好,找几个口风严点的,切莫在东宫之内提起绝情山庄之事。”
话说到这个份上,司成业懂了:“殿下,您是怕宋少庄主他知道宋云飞……”
贺兰玉冷眼一瞥,他讪讪住了嘴。
“你且听着,倘若有人问起宋云飞或贺兰嘉,无论是你,亦或是整个羽林军,全部都必须说他们已经逃走,杳无踪迹,知道吗?”
“是,属下知道。”
果然是!
司成业心中大惊,没想到贺兰玉竟然为了那宋少庄主做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