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活着的话,那玩意肯定还会流传开去,到时候又会死多少人?别的地方死人我们不管,我们现在的敌人可是兽人帝国现在的皇帝,要是他一发疯弄来一大堆,谁愿意打这种仗?”
“我们也没怕过这种东西吧?对一般人来说很难对付,可我们哪次不是赢的?”
“不要说得轻巧!赢是赢了,可是消耗也很大!后勤又不是你们在搞!”
“等等,就算把他们全宰了,能做出这种鬼东西的罪魁祸首我们也够不着啊,那个炼金术师不死,‘血兽之源’还不是一样会继续造出来?商会的根本不在这里,杀了他们又有多少作用?那些俘虏里可是有大公的儿子,如果我们杀了他,消息传出去,他们不是更有理由跟拉塞尔达的兽人贵族勾结了?”
“难道要把他们放了?这样怎么对得起我们死去的兄弟……”
争论还在持续,作为会议主持人的塔克拉却只是撑着头看着,没有提出任何论点,他平时的存在感一直很强烈,这时候倒是显得有些低调了,正如难得跑来旁听会议的另一个人。
塔克拉转头看向旁边,却发现那位黑发的工程队总负责人在神游。可能在别人看来范天澜还是平时那个样子,但塔克拉知道他正在走神。
“喂。”他说。
范天澜看向他,反应的速度和以前一样快。
“你们那天背着我干了什么?”塔克拉问。
“散步而已。”范天澜说,然后伸手敲了敲桌子,“会议上不要谈私事。”
他这个动作像是提醒了其他人,经过那么多次教训,这些血气方刚的青年已经知道不能直接要求上司为自己站队,但他至少要对现下的情况给出一个明确的意见。
“你们问我?”塔克拉说,“自己先回去背一次战争条例再说。”
对这个回答感到满意的人不多,很多人都觉得自己被搪塞了,直到塔克拉说:“不如你们直接去问问术师?”
于是他们萎了。
科尔森自从知道远东术师的存在,就一直很想见一见这个人,而之前的遭遇就像层层的铺垫——那些奇异的传闻,行踪诡奇的斥候,惊天动地的战争手段,那位异乎寻常强大的力量天赋者,还有他在这里见到的不合常理的一切,终点都是那一位此前仿佛从未存在过的人物。
他像是要面对一个未知的传说,但当他真正站在那扇朴实的木门之前,纷乱的思绪中渐渐有一个问题浮了上来:如果这一次他仍然得不到答案,仍然像过去一样只能收获再一次的失望,他又该如何?
他听见一个声音说:“请进。”
没有什么怎么样,总不会比死亡更差。
科尔森伸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在明亮阔朗的房间里,一个人站在书架前,转头朝他看来。
第252章 复活
对上那双漆黑得像最深的海洋的双眸,无穷的灼热突然从他的血液中涌出,不过片刻,就将科尔森的意识燃烧殆尽。
无尽黑暗笼罩了不知多长时间,时间仿佛从未移动过。
“……科尔森。”
这个声音就像一根丝线,将他的意识从无尽深海中慢慢吊起,就像第一次看到光明,他晕眩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在昏暗的灯光中勉强辨认出视野里那张晃动的面孔。
“谢尔盖。”科尔森微弱地说。
“叫我兄长,宝贝。”穿着一身油腻长袍的男人说,他在石床边俯视着他,用指节以一种令人难以忍受的节奏轻缓地描摹着科尔森的脸颊。
“你现在的样子可真是漂亮。”
科尔森面无表情,他本想躲开这让他感到厌恶的接触,但如今的他几乎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虽然他的知觉仍存,光裸的皮肤能够感觉到身下石板的凉意与空气的流动,但他的四肢沉重得像与石台粘连在了一块,这是谢尔盖实验他那些“新奇”想法时最常用的工作台,他极力避免去想象这上面流淌过多少尸油。
“你对我做了什么?”
“看来你的记忆受到了一点影响。”谢尔盖说,“不过我相信这不是什么大问题。绝对完美的成果是不存在的,尤其对人体如此精妙复杂而又不稳定的存在来说。其实我已经相当满意了,你觉得如何,科尔森?”
科尔森看着这个褐发蓝眼的混蛋,“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