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局面不像是那些个没脑子的纨绔子弟随意编排出来的,如果这些蠢货是被利用的,那么沈喑想知道下棋的人是谁。
至少,他从哪里搞到的着许多种绝版丹药,总能问出个一二三四吧。多少得到个线索,继而顺藤摸瓜。
看着那个奄奄一息的权贵子弟,沈喑直觉得伤眼睛。
算什么贵胄呢,那人压根没什么本事,别说修真练气,怕是身子骨也早烂在温柔乡里了。
也就仗着段嚣重伤,内力尽失,估计沧海阁也曾对他夸下海口,说着地牢是如何固若金汤,说沈喑身上这特制的锁链是多么刀枪不摧。
沈喑放开他的脖子,他已经双目昏花,半天顺不过气,骂人的话都提不上气来说。
他试图扶着墙边站起身子,抄起个什么刑具偷袭沈喑。可是还没等摸到墙,沈喑手中九节的锁链成了条趁手的鞭子,破风而来。
铁链抽打在腿弯处,他的双腿直接被打断,膝盖硬生生跪在了地上。
也许是下意识保持平稳,他伸手撑地的样子,像是在给段嚣磕头一样。
乏味。这么快就撑不住了,一会儿再料理他,先救段嚣比较重要。
转身,沈喑看见满身是伤的段嚣。
他微微发颤的五指捧起段嚣的侧脸,五指落下的动作极轻,好像这人是肥皂水吹出来似的,一碰就要无影无踪。
“段嚣,没事了。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我在,你闭上眼休息一下好不好。”
“我带你出去。”
沈喑小心翼翼地将锁链弄断,生怕扯到他那只受伤的手。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将段嚣从刑架上抱下来,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让他枕在自己的腿上。
沈喑握住段嚣那只没受伤的手,与他十指相扣,一阵阵柔和的灵力沿着段嚣冰冷的手指缓缓汇入他的经脉。
可那涓涓细流,却似泥牛入海般,消散在段嚣体内,于事无补。
段嚣察觉到沈喑的不安,突然将沈喑的手握紧,阻止他继续输送灵力。顺势一带,沈喑半个身子都落在了段嚣怀里。
拥着鲜活可触的体温,踏实多了。
哪怕满目血污。
段嚣叹着气,声线温柔得近乎梦呓之人的呢喃:“沈喑,我有点累了,让我靠着你歇一会。”
沈喑在段嚣的背上轻轻抚着,指尖从他的后颈自上而下,捏过他脊梁上每一块骨节。他看着段嚣的脸,莫名想到了那句词——云间贵公子,玉骨秀横秋。
他微微皱着眉头,清瘦的脸庞在段嚣眼前放大,沈喑盯着段嚣的眼睛,段嚣漆黑的瞳孔微微一锁,深深呼出一口气,还是会紧张。
沈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只是一片细碎的柳絮的绒毛落在段嚣的眼睑,忽而凑近过去,轻轻吹一口气,纯白的绒毛像新雪融化在掌心一样消失不见。
一口气吹过来,段嚣的睫毛忽闪忽闪动了一下,沈喑也跟着眨了眨眼:“你想靠多久,就靠多久。”沈喑忍不住,在段嚣的眼皮上亲了亲。
“但是现在,我先去宰个人。”
沈喑起身,还没站稳,身体便出现异样。
他脚下有点虚,喉咙发紧,身子晃了晃。身上开始热起来,继而喉咙发紧,口干舌燥。
沈喑的后背冒出冷汗,情况不太好。他也只得硬撑着,不在段嚣面前表现出异样。
正当僵持不下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沁人的药香。不慎呼入这香气,沈喑还没放下警惕,正想着叫段嚣掩住口鼻。
可是一息之间,这药香确实让他身体上异样的症状减轻不少。
沈喑不明就里,谨慎地看着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