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星穿云过,这一夜过得很快。
段嚣醒来得比较早,一只手耷拉着压在他的咽喉处,他本能地警惕着,一下就清醒过来。眯着眼睛发现,原来是沈喑,紧绷的肌肉骤然松弛,从后颈到四肢一下子放松,身后的床榻都绵软了许多。
哪怕亲眼目睹,发生了昨天那样的事,他也没逃,他还在我身边。这个发现令段嚣狂喜,喜悦从心脏传到无名指的关节处,震颤着。
沈喑这样揽着段嚣的脖子的姿势多少有点别扭,很难睡得舒服,段嚣轻轻抓起他的手,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又耐不住,悄悄在他手心挠了两下。沈喑的呼吸乱了一拍,他怎么会睡得如此不设防。
段嚣像第一次得到玩具的小孩子,上了瘾,又去挠沈喑的手心。他发现,只要指尖轻轻划过去挠一下,沈喑的呼吸就会变重,眉头会微微颤动。可是沈喑睡着了,很痒也不会躲,只能让呼吸变得愈发凌乱。
终于,沈喑被弄醒了,一把攥紧拳头,却把段嚣的手指抓进了手心。段嚣并不忙着抽出来,反而用剩下的手指扣住沈喑的手腕,沈喑看不见他的神情:
“为什么还留下来?”
一大清早被弄醒,沈喑手上的触觉让他很快反应过来,刚刚手心的痒不是梦,而是段嚣的恶作剧,真幼稚,他撇撇嘴:
“怕你睡觉又发疯。”
段嚣转头看着沈喑,病恹恹的眼睑下,突然扯出一个浅淡的笑:“你在这儿,等着陪我发疯吗?”
......
这一大早,还真不让人安生了。
“操,你想怎么疯?”
沈喑半睡半醒,有点燥,骂骂咧咧地刚想使劲儿坐起来,却被段嚣扣着手腕死死压下。
段嚣一只手压着他的半边身子,另一只手轻轻点了一下沈喑的喉结。沈喑喉咙处的指印经过一夜的沉淀愈发青紫,在白皙的脖颈上斑驳成淤痕,那都是段嚣做的好事。
段嚣的脸在沈喑眼前放大,嗓音变得沙哑:“像昨天那样,你怕吗?”
你会想逃吗?
“怕什么?”,沈喑摇摇头,他被气笑了,他不知道段嚣究竟在试探什么。
说到做到,段嚣的手指忽然收紧,一如昨天那样。只试了那么一下,他发现沈喑真的没有丝毫的紧张,手里的人放松得不像话,这种任人宰割的状态又令段嚣疯狂嫉妒,他疯狂地想让他沾满自己的痕迹,又嫉妒这样的自己,凭什么配待在沈喑身边。
段嚣松开手,怔怔地坐在一旁,沈喑也坐了起来,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里衣的领口:
“因为在这个世界,我跟你最熟悉,我没办法、也不想对你保持警惕,那样太累了。”
“我从前不是这样活的,你不知道,我总觉得,从前挺没劲,还不如现在。”
他摸了摸脖颈上的淤痕,轻叹一口气:“都青了吧,不就两道印子吗,请我吃顿火锅,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从前真的挺没劲的,他的思绪飘回从前,说不上来是有多没劲,以至于硬要他此时此刻想点什么有趣的事,大概就是热腾腾的火锅,于是这个陌生的词汇就被脱口而出。
“火锅?”
段嚣没听懂。
“就是一口铜锅里头炖各种菜,还有切成薄片的牛羊肉,配上葱花儿芝麻酱辣椒油......热闹着呢。”
沈喑似乎想到了很久以前,他们班上的几个朋友三五成群地下馆子,涮火锅,那时的氛围就像热锅里滚沸的红油一样热闹,他太羡慕了,他们一起欢笑,心里却总觉得隔了什么东西一样,融入不进去,只能干羡慕着。
“就这样?”
段嚣的嘴角挂着一丝错愕,却很认真,心中默默记下了葱花儿芝麻酱辣椒油这些稀奇玩意,手指还在无意识地把玩沈喑的喉结。
沈喑有些痒,不由自主地做出吞咽的动作,喉结颤动,段嚣回过神来,看着沈喑,沈喑的目光是肯定的,真的就这么简单。没什么是一顿火锅不能解决的,现代人诚不欺我。
段嚣的目光落在沈喑的耳垂上,莹白如玉,现在已经看不出任何痕迹:“如果我做了更过分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