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长老和弟子:“……”
虽然听起来是挺不要脸的,但直接说出来是不是有些过分?
九方渊眼底笑意浓厚,轻声附和:“确实挺不要脸的。”
三更暗自腹诽,脑子里冒出一堆听戏时记住的词: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什么锅配什么盖,夫唱夫随……
台下有人问道:“所以究竟是不是师徒?”
鹿云舒面无表情,不答反问:“你师尊收你的时候有见面礼吗?你们举行拜师仪式了吗?他教过你任何东西吗?你若想认这种师尊,那是你的事,别以为所有人的智商都和你是一个水平。”
那人不说话了,就连段十令都觉得自己之前那句“为师”过于牵强,令他脸上讪讪的。
鹿云舒摩挲着手中的长枪,语气冷嗖嗖的:“强行摁头收徒,莫不是欺我师尊陨落?”
苏长龄想说什么,却被曲有顾拦下了,曲有顾沉声道:“曲某是外人,本不应该插手贵派之事,但鹤前辈高义,是仙山有志之士,即使陨落之后,他的徒弟也不应当遭人胁迫,曲有顾一人一剑,端看贵派决断。”
曲有顾这话好不客气,长老们表情都不太好看,百里呦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开口道:“怎么可能,那些个师徒都是小打小闹,师叔曾说过,要收你为徒,既然给了拜师礼,那你就是他的徒弟,也是沧云穹庐的弟子,有我在,谁也不敢欺侮师叔!”
大长老也附和道:“师叔要收谁为徒弟,我们怎么会插手,他老人家即使不在了,也是我沧云穹庐不可冒犯的前辈,鹿云舒是师叔的徒弟,这是不争的事实。”
十年,鹤三翁收过的徒弟,终于在今日,当着沧云穹庐一众弟子的面,被明明白白的承认了。
鹿云舒这才露出一点笑模样:“既然如此,那按照辈分,段十令是不是也该唤我一声‘师叔祖’?”
段十令的脸彻底绿了。
大长老和百里呦一窒,说不出话来,按照辈分,鹿云舒和他俩还是一辈的。
鹿云舒没勉强,将长枪在手上掂了掂,善解人意道:“头名让给你可以,不叫师叔祖也可以,只要你与我比一场,你若输了,便自废一身修为。”
长老们插嘴道:“不可!自相残杀成何体统!”
鹿云舒早就料到会被否决,他又换了个要求:“那便去偏峰独居,为我师尊点一盏长明魂灯,侍奉他三年,如何?”
段十令还没说话,底下先有人嚷嚷起来:“那段师兄赢了呢?”
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鹿云舒轻轻一哂:“没有这种可能,我不会输。”
众人:“……”你真的好嚣张啊。
鹿云舒满不在意地补充道:“若是我输了,自废一身修为也行。”
众人:“……”要不要玩这么大!你们是有什么仇什么怨!
“所以,段十令,你比是不比?”
鹿云舒手腕翻转,枪尖直抵段十令,故意道:“你敢是不敢?”
三更叹了口气,郁闷道:“殿下可真是一心一意为了主人,连赌注都想着主人。”
九方渊没作声,旁人不知去偏峰点三年长明魂灯的意义是什么,他心里清楚得很,上辈子在洪荒秘境,段十令设计陷害,使他身中寒毒骨钉,修为尽失,鹿云舒是想为他出这口气。
无法令段十令自废修为,便让他偏峰独居三年,点长明魂灯,亦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的小殿下,从来都是这般护着他,九方渊垂下眼皮,遮住眼底汹涌的狠厉,所以究竟是什么原因,令鹿云舒像变了个人似的,推翻了从前所做的一切,还想……杀了他。
三更知道自家主人又想起曾经发生的事了,极有先见之明地闭了嘴,小心翼翼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被气头上的九方渊拿来撒气,虽然它是一把不可弯折的大宝剑,但该怂的时候还得怂。
激将法对段十令没用,段十令心思缜密,不会轻易上当。
但鹿云舒也不笨,他选了一个最好的时机,在段十令赢得沧云穹庐一众弟子的信赖时,他出言挑衅,令段十令颜面扫地,即使段十令能憋得住,那群弟子们也不会看着段十令拒绝。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享受着众人的追捧,就要承担起众人的期待。
段十令握紧了拳头,沉声道:“我和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