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查文斌时不时地通过撒点纸钱来刺激他们的神经,也让这漫山遍野都成了纸钱的海洋。山风卷着这些纸片到处飞散着,查文斌却一本正经地说那是小鬼们在抢钱呢,这话惹得超子是捧腹大笑,也惹得老王是连连翻白眼。
好钢要用在刀刃上,这纸钱也自然得用得物有所值。果然前半夜里,任凭这山风吹得怎样呼呼作响,立在查文斌跟前那个用石灰画成的小圆圈里的蜡烛,依旧烧得旺盛。
这蜡烛,查文斌说是给横肉脸点的,为的就是让他在下面的世界里走路能够看着点,言下之意就是他已经去了。
老王听到这儿,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抽动着,什么时候他查文斌也开始干这些个拿别人小命给自己开路的事儿了?难保下一次就是自己。他捂了捂自己的衣服,把领子拉得更紧些,生怕自己一旦睡着了就被他给卖了。因为他心里想着要说这儿谁的关系比较铁,超子和文斌是实打实的兄弟,卓雄又是战友,他横肉脸好歹也是老家唯一留下的人,那就剩下自己是个外人了。虽然嘴上大家都是兄弟相称,关键的时候真要牺牲,那自己还不得是头一盘菜啊,再说了这地方又是他老王把大家给领来的,不找他顶还有谁?
这么一想,他索性问超子要了几根烟,抽了几口连连呛了起来,就是为了保持一个清醒的头脑。
“那他会不会有事?”卓雄指着正在酣睡的横肉脸问道。
查文斌嘴上不说,但是心里却明白,老王那个紧张样已经彻底暴露了他的内心世界,窝里乱,这是他最怕的。师父生前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便是:“鬼并不可怕,比鬼更加可怕的是人的心。”
这一路上,已经先后几次因为互相猜测或是胡思乱想而差点导致全军覆没,照说这毛病应该都改掉了。但是老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老王又是个在江湖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人,提防着点自己也能理解。
查文斌故意看着老王说道:“没事,我只是让他休息休息,那个幡就是开启大阵的阵眼,但是我们动不了。就好比是一颗地雷埋在这儿,却找不到如何拆除它的办法,如果贸然动手,这雷就得炸。”
超子一听地雷就来劲儿了,在边境他就没少遇到过。他说道:“那炸了会咋样啊?”
查文斌笑着说:“炸了,我们就能看见这帮抢钱的‘朋友’了。我让大块头睡在那儿,目的就是让他去堵住那个眼,为我们换得拆雷的时间。这儿是死门,怎么走都是死,这块地的设计者一开始就没有给自己留后路,我敢肯定他也把自己的小命搭在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