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柳先生您说,去哪?”
柳正儒坐正了身子,身体虽然还是发软,但好歹力气也恢复了一些:“去白辉家里。”
白辉惊住:“不、不用!”
柳正儒看向他,淡淡道:“不是说我是恩人吗?送佛送到西,有问题一起解决吧。”
“不用,我自己可以解决。”白辉抿紧了嘴唇,神色倔强。
前排司机顿时觉得自己更尴尬了,这会儿又不知道去哪里,只好先找个路口停车。他坐在前排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想往后头看去,却觉得后方气氛不容插入。
额角的疼痛像是更加明显了几分,柳正儒叹了口气,态度依旧坚定,出口的声音却意外软了几分:“我知道,我就先过去看看。”
白辉看了看他揉额角的动作,满心愧疚。
自从认识柳医生以来,他好像一直都在麻烦对方。
他知道自己与柳医生的差别,他也清楚自己与柳医生并没有拥有什么强粘度的关系,柳医生不求回报地帮助他,他不能一直依赖着对方。
柳正儒见白辉低着头一言不发,他动了动身子,歪着头凑过去。
四目相对。
柳正儒眨了眨眼睛,喝醉酒之后视觉神经被麻痹,这会儿光线又暗,倒有些看不清白辉的脸了:“如果你真的不愿意的话,那你就现在下车走吧。”
白辉低着头,就着前方的路灯,看柳医生倒是看得清清楚楚。柳医生每眨一下眼睛,他心里就颤动一下,对方纤长浓密的睫毛上下扇动着,就像是一点一点拨弄着他的情绪。
垂在身侧的手抬了抬,白辉觉得,手心略微发痒。
醉酒后的柳医生少了一丝冷漠和淡然,讲话声音也跟着发软。
这会儿又是毫不自觉的歪头眨眼杀,额前的碎发软塌塌地滑落着,细碎的几根发丝甚至被空调风微微吹起……
有一种想要摸柳医生那一头软毛的冲动。
白辉轻咳一声:“那柳医生你自己小心,我先走了。”
柳正儒:“……”气得头疼。
见白辉转身就开去开车门,柳正儒内心挫败感强烈,头晕加头痛让他直接半倒在后座上。
是他的方法错了吗?
他总想着帮白辉一点,这样他这一世就不会走上之前的道路了。
他也知道自己不擅交际,白辉算是他两辈子以来唯一的朋友。可现在看来,他大概与白辉真的成不了朋友了。
白辉听到动静转头一看,就见柳医生倒在座位上。他吓了一跳,赶紧躬身把柳医生扶起来坐好。
明明刚下车过来帮他的时候还是非常清醒的样子,难道现在才酒醉反应明显吗?
白辉想了想,还是让柳医生回去好好休息。
司机在前面正襟危坐,对后排诡异中又透露点紧张的气氛根本不敢插嘴,要不是白辉叫他,他可能都要睡过去了。
看着车子离开后,白辉脚尖一转,快步朝前方跑去。
他双手撑膝喘了口气,看着前方亮堂堂的屋子,抬手抹掉额角的汗水,推开门大步迈了进去。
厨房里,有一定年代的桌子边上坐着一男一女俩中年人。见到白辉气势汹汹地进来,他们紧张了一下,唰地站起来。
男的使劲拍了拍桌子:“我妈呢!我怎么找不到她身份证在哪里?”
白辉看都没看到他,自顾自走到边上给自己倒了碗水解渴。
女的拍了拍男的肩膀,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只见那男的又吼道:“我妈是不是不行了?死亡证明在哪里?你这么晚回来是不是自己去保险公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