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伯伯用着和往日并没有任何区别的，和蔼可亲的语气，在电话里问着。

“有的，管家伯伯，你现在在哪儿？”

秦迟的回答并没有什么迟疑，他猜测，管家伯伯是想同他解释今天在秦家发生的事情。

只是，他没有想到，管家伯伯要同他说得，却也不仅仅是今天的事情。

他们见面的地点，是整个京都隐蔽性最好的娱乐场所。

而在此之前，秦迟也仅仅只是听过这里的名字而已。

倒是同他一起的沈寂之，脸上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变化。

就像是来过许多次一样。

沈寂之自然是来过许多次的，沈氏的有些合作，需要这样高度的保密。

“大少爷，沈少爷，两位少爷请坐。”包间里，管家伯伯已然是早早的就到了，他是站在包间内，等着秦迟和沈寂之的。

等到沈寂之和秦迟两个人坐到了座位上之后，管家伯伯才同样是坐到了他面前的座位上。

“大少爷知道，秦氏的秦，是哪个秦吗？”这是管家开口的第一句话。

秦迟怔住了。

秦氏，难道不是秦父的秦吗？

“我想，大少爷心中，此刻或许已经有了一个答案，大小姐临终前同我说，如果老爷只有大少爷您一个孩子，那么那些从前过往，便不必同您说。”

“可是若是老爷有了另外的孩子，您就需要听老奴好好的讲讲那些往事了。”

管家伯伯脸上的表情仍旧是温和的，可是秦迟知道，他们今天谈话的内容，和温和二字，应当并不会有任何的关系。

“秦氏的秦，是大少爷您的母亲，秦冉的秦。”

“当然，老爷他原本也是姓秦的，虽然是入赘，可是两家的姓氏，就那么凑巧，是同姓。”

管家将那些秦迟不曾知晓的过往娓娓道来，秦迟一点儿一点儿的听着。

他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因为他不知道，也不记得，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听这个故事。

诧异吗？

他是诧异的。

难过吗？

他是难过的。

他诧异不过才短短十几年的时间，秦父是入赘才接手的秦氏这样的事实似乎就已经不再被人记起了。

他难过故事里的女人只幸福了那么几年。

明明，作为秦家唯一的小公主，她应该是被人扔在手心里，细心呵护的才是。

然而事实却是，她早早的便逝去了。

“大少爷，您是大小姐唯一的孩子，秦氏除了您，不应该属于任何人。”

管家伯伯不曾唤“夫人”，他唤的，是大小姐，就像秦迟的母亲，从未出嫁一般。

“管家伯伯。”秦迟道，“妈妈她的过世，和那个人，真的没有关系吗？”

墓碑上的女人看起来是那么的健康，记忆里的那个女人，亦是那么的活泼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