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丹琅跪在地上,叩首道:“求世子不要赶奴走!”
柳重明瞟了一眼曲沉舟,见小狐狸一挑眉,大概已经猜到是什么情况。
“怎么回事,起来说话。”
“方才小曲哥儿与奴说,世子性情暴戾,绝非良主,让奴离开这里,奴不肯,他便要动手。”丹琅不起,哀哀痛哭:“奴既跟了世子,生死相随,求世子不要赶奴。”
柳重明蓦地勃然大怒,这人来就来了,干点什么不好,居然找曲沉舟的麻烦,还耍的是这套争宠的把戏。
曲沉舟如果肯动争宠的心思,他……他居然还有点想看。
他正要抬脚就踹,却见曲沉舟用眼神示意一下,这一脚听话地落在了曲沉舟身上。
明明已经放轻了力道,曲沉舟还是“嘤”了一声,跌坐在地上。
柳重明的胃又开始抽搐,有些脱力,被丹琅眼疾手快地钻在怀里,撑住了他。
“世子爷,您别生气,千万别生气!”
“不生气,不生气……”他抚了抚额头,扬声叫道:“去叫林管事来!”
林管事应声而来,一眼看到坐在地上的曲沉舟,脑袋里便是嗡的一声,知道大事不好。
“世子爷……小曲哥他年纪小……”
“把他带下去,”柳重明拉着丹琅走开,头也不回:“等我稍后发落。”
林管事来了没多久,对别院的规矩并不清楚,只能喏喏应了,带曲沉舟出了内院,找人问了个遍。
因着没有先例,也并没谁知道世子爷的意思,他只能寻了柴房,将人带进去等着。
柴房中堆满了劈成段的木柴,曲沉舟找了处垒得结实的柴堆,默不作声地坐下,若有所思。
林管事本来已经打算出去锁门,见他又是这样闷声不响的样子,忍不住叹口气:“沉舟啊,你说你……”
曲沉舟回过神来,抬头:“林管事。”
虽然这些时日两人都是同进同出,但木已成舟,又说不到这件事上,林管事也就忍着不提,如今见他受委屈,一开口,声音中都是哽咽。
“他们刚开始跟我说,你跟了世子爷,我还不信。”
“……您别难过,我过得很好。”
反倒被曲沉舟安慰起来,林管事心中更酸,频频抹着眼泪。
“世子心慈,我本想着再过个一年半载,等攒点钱,把你买出来,家里总能添得起你一双碗筷,没成想你会落到这步田地。”
曲沉舟见他落泪,心中五味陈杂,却不好多说什么,只能低声道:“您别难过,我……是自愿的。”
“你!”林管事恨铁不成钢:“之前赵婶传那些风言风语,我只当她是胡说,你怎么……”
他还想说些什么,听到窗外陡然一声婉转高亢的尖声呻|吟,更像是在炫耀。
这间柴房虽在外院,但距离内院的西厢房只隔了两道墙,不光是这一声尖叫,连着后面断断续续的叫喊都听得清楚。
谁都知道西厢房里正在发生着什么。
曲沉舟一声不吭地看着自己的膝盖,手指微微蜷起,又慢慢放开。
林管事在这叫声里臊得老脸通红,直到听了一会儿,那声音渐渐小下去,才转头看着安静的曲沉舟,叹了口气。
“沉舟,路是你自己选的,我也不好说什么,可我看着你长大,心里只盼着你好,你多少听我些劝。”
“你现在年纪小,世子还有点兴致,等过了这个新鲜劲,齐整孩子又那么多,你该怎么办?糊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