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脉受损,到了阴天下雨时,这样的疼自然少不了,更何况江南湿润多雨。这种疼要不了命,只是难捱点,想来等雨停了,自然就会好。
“让人死不了的药。”他听江随舟在旁侧着急地问他,像是遇见了个多严重事似的,唇角一勾,嗓音沙哑,带着两分浑不在意。
他还没觉得有什么呢,怎么把靖王吓炸毛了?
听到他这话,江随舟眼都瞪圆了。
都疼成这样了,还乱吃药呢?
分明就是嫌自己命长!
“胡闹!”他脱口而出,转身便匆匆往外去。
“孟潜山!”
霍无咎歪坐在床榻上,耳内嗡鸣之中,隐约听到了江随舟焦急的声音。啧,多大点事,至于这么大动干戈。
“小题大做。”
霍无咎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唇角却不受控制,直想往上扬。
——
安隐堂内四下点起了灯火,在冷雨之中,亮起了一片融融的暖光。
周府医探了霍无咎的脉,又替他细细看了伤,良久之后,才站起身来。
“如何?”旁边的江随舟问道。
周府医朝他行礼道:“回王爷,夫人此乃经脉受损所遗留下的症状,每逢天寒和雨雪,都会剧痛难忍。”
江随舟皱眉:“可有什么医治的办法?”
周府医摇了摇头。
“别无他法,除非夫人的经脉恢复如初……但是,夫人双腿上的经脉断得彻底,实在医治不好。”
江随舟眉毛越皱越深。
他自然知道,霍无咎的腿是能治好的,但他府中的大夫却没这个本事。他原想着,只等三年后,能治好霍无咎腿的大夫出现就够了,却没想到,这三年对霍无咎来说,会这么难熬。
只是下场雨就疼成这样,临安空气潮湿,雨水又多,对霍无咎来说,岂不是连受三年的刑罚?
他一时没有说话。
周府医小心地看着他的神色,道:“不过,若是拿被褥和汤婆子替夫人暖着腿,多少是能缓解的。”
江随舟一听,忙吩咐孟潜山:“还不去准备?”
孟潜山连忙应下,指挥着侍女们忙碌起来。
周府医告了退,没一会儿,侍女们便取来了厚重的被子,替霍无咎将腿盖上了。
江随舟问道:“可有好些?”
霍无咎坐在榻上,看向江随舟。
靖王这会儿还穿着睡觉的寝衣,只随便披了件外衫,坐在他榻前的椅子上。
此时夜深了,他明显精神头不大好,脸上带着疲色,面色也不太好看。许是怕他冷着,孟潜山还特地给他灌了个汤婆子暖着手。他这会儿正无意识地捏着手里暖绒绒的东西,皱眉看着自己。
若说这被子有什么用……霍无咎真没感觉到,只觉压得慌。
自从腿残了,血脉也不大通畅,双腿常是冷的,即便盖着被子,也很难暖回来。况且,水汽无孔不入的,连他皮肉都能穿透,更何况这锦缎棉花呢。不过,他似乎不大想看见靖王失望,心下虽觉无用,却敷衍他道:“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