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爷爷。”锦帝蹲下身,招手道:“过来。”
三个崽崽互相看看,齐齐的向后退了退,嘀咕:
“爷爷有拐杖杖~你没~”
“你是坏人~”
“你的头发发~”老三盯着锦帝的头发,伸手抓抓自己小脑袋上的呆毛,水汪汪的大眼睛瞪的圆圆的:“和我一样~”
家里的每个人都是黑色的头发发,只有自己是白色的,而这个和爸爸一样好看的人,头发居然也是白色哒!
老三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跌跌撞撞的朝着锦帝跑,眼看脚滑要摔,被一抱。
锦帝伸着长臂将软软的小崽子抱到怀里,身上淡淡的依兰花香和崽崽身上的奶香撞了个满怀。
老大老二看锦帝抱起了老三,也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仰着小脑袋看的时候,发现这个人好高好高啊!和爸爸一样的高,也想让他抱抱,怎么办?
小孩子总是最好亲近的,尤其是有那神奇的血缘关系在,锦帝只是简简单单的给他们一个举高高,就把三个崽崽哄的咯咯直笑,拍着小手手夸他:“爷爷好厉害~哈哈~~~”
思年寻着崽子们的笑声出来,看到锦帝想要回避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这是锦无端的父亲,也是……
思年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想走,又不放心崽崽们,他手足无措僵在那里的样子,让锦帝心里微微一痛。
思年与死去的蔺如玉长得实在太像了,锦帝第一次见思年的时候就认错了,现在再见,他还是不受控制的轻喃了一声:“阿蔺……”
思年被锦帝那种深情又绝望的眼神看的浑身发毛,他有点顾不上崽子们了,扭头想跑,咚的撞上了一堵肉墙。
锦无端低头在怀里人腻白的后脖颈亲一口,拍拍思年的背,带着安抚的力道,“外面冷,回屋去。”
只要有狐狸在,小松鼠就什么都不怕,他点点头,也不担心崽子们了,一溜烟的跑回了屋,连窗户都上了锁。
锦帝眼里的伤痛转瞬即逝,看向锦无端。
父子两对视,隔着一地的风雪和久远前的爱与恨,以及三个笑哈哈的崽崽。
锦帝打破沉默表明来意,锦无端一笑:“你说了这么多,无非还是为着你的家族考虑,我不稀罕你说的那些,你走吧,以后也别来了。”
“你信命么?”锦帝抬头看天,冰凉的雪水顺着他的眉睫融化滴落,像是眼泪一样:“我原来也不信,现在信了。”
锦无端皱眉,他觉得锦帝有点神神叨叨的,送客。
后来锦帝又来了几次,都没有见到锦无端,再后来锦帝不来了,换锦暖烟来。
彼时正是年节,月半湾到处张红挂彩,除了庆祝新年,锦无端和思年的大婚也快到了,全家上下都在准备。
锦瑟知道锦暖烟身体不好,没忍心让他在外面受冻,无论锦无端见不见他,都端了热茶,拿了狐裘给锦暖烟,让他坐在暖阁里等。
好像自从经历了被鲨鱼绑架的那一次,兄妹两的关系就缓和了不少。
也不知道是锦暖烟明白了锦瑟对他复杂的感情和在乎,还是换了心后,连带着性子也换了,他居然还给锦瑟带了礼物?
黑玉做成的簪子,嵌了红色的宝石,很寻常的配色,却是难得的好看。
“上次害你白白失了一只簪子,这个是赔礼,能收下吗?”锦暖烟笑了一下,这样说。
锦瑟愣了一下,没想到呀没想到,她除了没出嫁时收到过锦暖烟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这样的见面礼还是头一次,而且……
锦暖烟居然也会笑吗?
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锦瑟收了锦暖烟的簪子,很自觉地去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