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动静越来越大,闹到最后许多人都停下交流驻足观望,举着酒杯遮掩私底下窃窃私语,路易斯安茹这个名字已经成了这几区的地下霸主,甚至在英格兰也是许多人的保命牌,他们极为好奇到底是哪位人物,能闹到安茹家族私邸宴会上来?
不出片刻,一列着装整齐的宪兵队就闯了进来,他们步伐整齐面容像上战场般严肃,冲进来就列守干道两边,安茹家族的人也训练有素僵持在一旁,手一直扣在藏在衣服下的枪上,面色不虞。
直到那个穿着军装,杵着拐杖的男人慢悠悠走进来,仿佛他才是受到晚宴邀请的那个人,在场的所有人才看清这人是谁,有的心中一惊。
女王在被联合倾轧之下虽然没有被掀翻,但几乎丧失了所有权利只剩下可笑的荣誉称号未被夺走,这场联合民众与党派的革命,除了背后有安茹的影子,就是眼前这位荣西沙尔曼的功劳,他在民间号召力越来越大成为一种相当恐怖的趋势。
沙尔曼家族全盘接受皇室军权之后,在整个英格兰几乎已经没有几个人能与他抗衡,与他相比,路易斯安茹更像是个贪婪的资本家,对权利不感兴趣,就算事业如日中天发展恐怖的顶峰,他也从来不会将武器贩卖或者人命冲突这些事件摆在明面上,虽然很多勾当大家都心照不宣,但社会影响里是相当正面的形象。
能出席这场宴会的人,不免都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皇室名存实亡之后分得一杯羹嗜血资本家,没有几个好人能站在这个位置,有不少心思活络的人,贼眼已经开始他两个对峙的男人身上打转,计算着要怎么从这场冲突中间得利。
看见这张恶心熟悉的面孔,西墨骂道:“该死!又是他,今天他也敢带兵窗进来……”就想冲到唐知白面前,保护爸爸。
却被身边人拦住,莫里斯双眸闪过杀意后就开始玩味的在宪兵队身上打转,甚至最后抬起酒杯,“放松些,沙尔曼不过是个颓废的失败者,他今天不是来找死的。”
西墨低声狠毒,“迟早我要杀了他。”
几月不见,荣西沙尔曼重新站在自己面前,崭新军装一丝不苟的发型,英俊面庞也再看不出失落歇斯底里的模样。
唐知白蹙起眉,似乎,感觉这个男人哪里完全不一样了,不同于他在雪地里自甘堕落的颓废、也同于拦下他车时自以为是可笑的自持,而是一种由内而外的东西变化着……这个男人表面温和,内里却妖异得不似心态健全的正常人,这种差异让他极其不舒服。
唐知白实在是厌恶沙尔曼,尽管这几个月外面全然是关于他和他家族的风言风语,唐知白却刻意回避一点也没听,因为他一听到这个名字就会想到不愉快的回忆,有时还会梦魇。
他下意识揪住路易袖口,接着一双温热大手就抚上他的手指,安抚着。
对于闯入的人路易面色如常,只是看着他,“长官大人,我们似乎并没有邀请你。”声音冷得骇人。
荣西看向唐知白,“虽然上次我们不欢而散,但听说你们这地方这么很热闹,还在举办婚礼,就忍不住过来看看。婚礼啊……多么让人向往又神圣的仪式。所以,这一次我带着诚挚的歉意而来,林诉想必你不会不接受吧?”
看着周围对峙气氛焦灼的士兵,唐知白目光慢慢移向他,“你是故意的。”
沙尔曼面容越温和,就显得越古怪,越是让他浑身难受。
“不用那么草木皆兵,他们只是我的守卫而已,毕竟你男人可是伦敦最残忍的疯子,我这条命虽然不值钱,但还不想第二天就被肢解在哪个不知名巷子里。”
全场的焦点都聚集他们这,听到他口出不逊,在大门口就压制不住火气的尼尔帕特里克就差点想给他一枪,如果不是顾忌日子特殊,他警告道,“嘿当兵的,你最好留些口德,在克林顿区铁桶里,你以为沙尔曼家族的势力能伸到这里张牙舞爪?”
对于他的恶言,荣西全当一阵风,目光始终紧缩着唐知白。让看戏的来宾仿佛看到了大秘密般,不断猜测着两人关系,毕竟安茹家族和沙尔曼家族彼此毫不相干也没有利益冲突,还在共同击垮旧势力时合作得不错,一个是底层发育起来比较神秘的□□家族,一个是被女王打压的旧贵族,伦敦城里最大的两大势力今天竟然因为一个不知名情人,在路易斯安茹婚礼上有了冲突,这种轶事可是报纸都愿意加粗报道的绯闻。
看起来两人渊源不浅,而大家也很想看路易斯安茹的反应。
“今天我可不是来结仇的,而是来祝贺你的婚礼。”
‘婚礼’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有种异样嘲弄,唐知白要被他气笑了,“祝贺?我和你之前有什么可祝贺的吗?既然我们彼此都不想见到对方,就何必用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来这里大放厥词,沙尔曼,你这话是在愚弄我?还是在愚弄你自己?”
“别这样。即使我再恨你,但毕竟作为我妻子最好的朋友,今天我是不会捣乱的,他告诉过我他很想参加你的婚礼,可惜他现在有事无法前来,所以这份礼物只好让我亲自送过来交给你,林诉,你不会不领情吧?”荣西扬起嘴角。
唐知白眉头皱得更深,没有说话。只觉得荣西沙尔曼这话诡异极了,心底开始怀疑起他是不是打击太大,心理失衡已经疯了。
这份礼物不是什么奢侈珠宝、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只见他从板正军装中拿出一薄薄的信封,这简单的动作让尼尔等一直满心戒备的人还击动作呼之欲出,路易一直指令拦着了他们粗鲁的动作。
沙尔曼掏出信封就递给尼尔帕特里克,眼底是蔑视嘲讽。
得到路易首肯,尼尔才接过这油漆封好的信件,厉声告诫,“最好别耍花招。”
送完信,荣西沙尔曼仿佛才看到路易斯,“安茹大人,听说数月前您和沙俄的阿廖沙王子合作成了很大一笔交易,可真是好大的手笔。”
路易面色不改,淡淡道,“哦?沙尔曼长官对生意也有兴趣?”
荣西笑了,“有价值的生意我都感兴趣。”
两人平静对视着,任谁都能感受这场风波下的暗流涌动,犹如沙漠中绽放的流沙,平静无澜隐藏在地底之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崩裂坍塌将生命无情卷入,这场无声的博弈就像是试探也像宣战。
路易眯了眯眼,打破这场宁静,“可如今的沙尔曼长官看起来更像个病态的赌徒,这样的赌徒在赌桌上可赢不了筹码,不过我记得沙俄王子在英格兰的友人不正是沙尔曼家族么,以曾经的交情,这种小事我相信现在的王子一定很乐意帮助长官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