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北站起来:“看来湘君果然是不欢迎我了,那我也不在这儿碍眼,送客这话说的客气,不必送了,我随意,湘君还有这许多贵客要招待呢。”
沈北说完转身就走。
走的那叫一个潇洒,看着他那背影,湘君那忍耐力彻底化为乌有,猛地一推身前的琴。
只听见这把古琴”嗡”的一声响,而后摔在地上,琴弦断了三根,在场的没有一个说话,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情的,看了这一出好戏,心里懊恼不已,早知今日这一场是宴无好宴,实在不应该来的。
不过……倒是有意外收获啊!
这京城都道这陈昀陈公子文采斐然,是所有公子中的榜首,如今沈北一出,虽然他已经不是未出阁的公子了,但是他这一来,许多平日里被拿来与陈昀比较的公子便记在心里了。
人吧,有时候挺奇怪的。
有种孩子就是别人家的孩子,陈昀当然就是那个别人家的孩子,他一直被人拿来作为许多哥儿的榜样,而且看着完全不可超越,但是如今不同了,突然,有个人好像比这位榜样厉害了。
沈北自己没有刻意去宣传,但是那些曾经被自家父亲逼着把陈昀当榜样的哥儿却突然出了口恶气了。
看看,陈昀被标榜了这许多年,这不,他其实不是最厉害的,有人比他还要厉害呢?
你要问是谁?
平西王府的王君啊!那是真的厉害啊!一口气作诗无数,都不带喘气的,什么叫文采斐然!这就是啊!那陈昀隔了好久才出一首诗文,虽然看着也很厉害的,但是跟这位平西王君一比,那真的就没法比啊!
这话不多时,由当时赴宴的公子口口相传,暗自说着,最后,整个京城突然都知道了,原来平西王君的文采是好的不行啊,只是从前都低调,压根没有人知道。
这传言出去,最沸腾的,还得说是陈家,陈家身为平西王的外祖家,本来这平西王与陈家是这种关系,有什么流言无伤大雅,但是陈昀自从湘君宴席回来之后,便闭门不出了,这可让让陈昀的阿么急坏了。
陈昀是陈家三房的小辈,他的阿么是三房的郎君,向来是对陈昀如珠如宝的,如今看着陈昀闭门不出,他又气又急,又不敢当着陈昀的面表现出来,怕他看着心里烦,只能在自个儿屋子里瞪了一眼旁边的奴才:“到底怎么回事儿?外头那些流言到底怎么回事儿?我们昀哥儿的才华在这京城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那平西王君从前名不见经传的,这突然行什么飞花令就大出风头了?”
那奴才道:“那日都是湘君府上的奴才伺候,奴才没在近前伺候,实在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陈三郎君瞪了他一眼:“要你什么用,关键的时候一点儿用都没有。”
那奴才心里也是发苦,这陈昀在京城出名这么多年了,真没有哪家公子能在文采上与陈昀相比过,那些个什么诗会啊酒会啊,公子去的虽然不多,但是哪一回不是大出风头?
他以为湘君府上一出,与平日也没有什么两样嘛,哪儿知道,这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这奴才小心翼翼看着陈三郎君:“郎君,要不要奴才去将公子写的诗词放出去?”
“屁话!”陈三郎君再次瞪他一眼:“现在放出去像是什么样子啊!这不明摆着说咱们介意外头有人在才名上超过了昀哥儿了吗?这不显得我们陈家半点儿听不得外面的流言?”
他呼出口气来:“越是这种时候就越是要大气,这会儿沉不住气,在外头闹出事情来,这面子上不好看的,还是昀哥儿。”
那奴才道:“那外头这么传咱们哥儿,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陈三郎君冷笑一声:“算了?哪儿能就这么算了,这位平西王君如今是被捧得高了,可这捧得高,那也得站得住脚啊!就怕有些人,被捧得越高,摔下来的时候就越疼!”
话虽这么说,但是他想想那些传言,还有自家夫君那几位侍君,简直气不打一出来。
他生了个好儿子,当初他生陈昀的时候伤了身子,这辈子都不能有第二个孩子了,偏偏陈昀又是个哥儿,他当初都觉得自己没有指望了,但是陈昀没有让他失望!
陈昀虽然是个哥儿,但是陈昀绝对比陈家绝大多数孩子都要来的优秀,虽然他只有这么一个孩子了,但是因为陈昀,这些年,陈家三房老爷一直高看他一眼,总归虽然没有宠爱,但是一直给他尊重。
如今他将陈昀留在家中这么多年,眼看着十七了还没有找个人家嫁了是为了什么?
那当然是为了给陈昀挑一门更好的亲事啊!
陈三郎君呼出一口气来,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外面那些风言风语,他的儿子是最优秀的,这京城所有的哥儿都比不上他的昀哥儿,等到时候,昀哥儿嫁给这世上最尊贵的人,到时候,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让人看不起!
这流言传出去,最开心的,要数竹柳与浮玉,竹柳自从那天从湘君宴席上回来之后,整个人就处于十分亢奋的状态。
回来之后,便立刻与浮玉分享了这件事情,他说的是绘声绘色,浮玉听的是啧啧称奇,最终两人听着结局,都哈哈大笑,外头传出的那些流言,简直让他们觉得骄傲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