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用一种打量物件的冰冷目光看了眼毫无知觉的叶尧:“不管用什么方法,弄醒他,我今天必须知道基因修改的修正版本。”
“是,您放心。”
机械门打开又关上,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
留下来的“学生”看起来年纪不大,脸上挂了个口罩,比起它原来的作用更像是遮掩身份的需要。
他在原地站了片刻,朝叶尧走近了两步。
面前的人一张脸还残余着两分稚嫩,和普通刚毕业的大学生看起来没什么两样,要说优点,就是长得还不错,实在想不到能有什么能耐值得老师大张旗鼓地把人弄到这里囚禁起来。
他是不知道这人什么身份,只是偶然听到老师和赞助实验的大老板通电话,说他们研究的东西被人妨碍了,眼下挽回的希望全在这人身上。
学生有些感慨,瞧着他被锁在椅子上被折腾得不成人形的模样又有些微秒的怜悯。
“谁让你进这趟浑水了呢,可别怪我……”他嘀嘀咕咕地道,从拿进来的东西里拣出了一个注射器。
步重再一次从睡梦中惊醒。
窗外的闪电划破夜幕,隆隆的雷声压过来,莫名有种惊心动魄喘不过气的沉闷感。
他在这里吃好住好了几天,却一天比一天沉默,自从第一天那个女人离开之后便再没人来过,偌大一个空间静得吓人。
他低头,黢黑的眼里看不出情绪,好似一点都没有被这种能让正常人发疯的环境影响到,这些天他从早到晚只是安静得坐在椅子上,偶尔眺望窗外的景色。
“咱们就这样养着他什么都不管?”
镜头里的人坐得住,有人却坐不住了。
某个房间里,某人猛地一拍桌子,从监视器上扭过头来,花白的头发下已经有了岁月痕迹的脸被显示器的光映得青白难看,赫然是张熟悉的脸孔!
步林威。
步家的三房。
房间另一头坐在靠背椅上的人没给他回应。
步林威捏了捏鼻梁,看起来在强自抑制住自己的焦虑:“步家我算是回不去了……从步重那兔崽子被我们带走开始,这几天我底下的人被抓的抓,逃的逃,步家明显趁着这次机会在清理我的势力!要不是我收到消息快,连我自己都”
他咽了口唾沫,干涩又愤怒地道:“从一开始,他就计划着要把我连根拔起!”
领头的人不在,这样的清理行动都能有条不紊地进行下去。
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足够看得起步重,但显然,他这么多年小心翼翼地拉拢其他房的势力、表面上猖狂跋扈的样子实则暗中聚拢实力的行为,早被一个比自己小了接近五十年的后辈看在眼里。
而步重由着他们放肆,冷眼旁观他们蚕食公司的股份,把他当年抢家主位置、买通佣人下药的仇一笔一笔记得清清楚楚。
如果不是突然多出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子成了步重的软肋让他们抓住……
该不会……
步林威不知想到什么,突然打了个寒颤。
不会的……
知道那件事情内幕的人早就不在了,这世上没人会知道那个秘密……没人会知道!
他瞳孔发颤,额头沁出了冷汗。
轻轻的“咔哒”一声。
自始至终安静的靠背椅不知道什么时候侧过了一个角度,从那个方向,可以将步林威魂不守舍的灰败面容尽收眼底。
“步三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