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给人的感觉就是特别的焦躁,只要闻到食物的味道就会吐,最严重的那会儿,吐得出现了脱水的症状,我们就什么饭菜都不敢送了,现在快四十个小时了,什么都没吃。”
楚钦宇心跳都乱了几下,“他这样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不让我们说,说如果不是您主动过来而是被我们报告情况叫过来的话,那他就离开这里,回到海中。他这个状况回海里跟寻死有什么区别,所以我们没人敢说。”
“继续。”
“大约几个小时之前吧,我们看他脸色不好,似乎很疼的样子,找我们要您的一些物品,我们都悉数给他了,他拿了其中的一件,就进了浴室。”
“物品?”楚钦宇皱眉,“他拿了什么,衣服吗?”
“不是衣服,”工作人员摇摇头,“好像是,一个挺精致的小盒子?”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到了浴室的跟前。
楚钦宇示意工作人员离开,自己推开了浴室的门。
浴室的构造,是最外面有一扇门,进去之后里面有个类似乎屏风的东西,用磨砂玻璃做成,这个东西完美挡住了浴缸。
房间内很安静,楚钦宇似乎听到了咀嚼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反而让楚钦宇松了一口气。起码江封有在吃东西,总比四十多个小时没有进食要强。
“江封?”楚钦宇一边轻声呼唤着江封的名字,一边迈步靠近。
然而咀嚼的声音并没有丝毫的停顿,似乎对方根本没有听到他的呼唤一般。
莫名的,楚钦宇的心揪了起来。
他已经走到了屏风的跟前,却突然不敢去看后面的情形。
咀嚼声还在继续。
楚钦宇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屏风,但是他这一口气,却很长时间都没有再呼出来。
江封这会儿,正脸色发白地扒在浴缸的边上,头发也湿漉漉地披着,模样十分憔悴。
但或许……不仅仅是憔悴,他推开屏风发出了不小的声响,但是江封却看都没有往他的方向看一眼。
江封的眼睛,似乎根本没有聚焦,就那样漫无目的地睁着,眨都不眨一下,唯一证明对方还活着的,是他不断用指尖拿起什么东西放入口中的动作。
楚钦宇这会儿看清了江封吃的是什么,江封吃的是
之前拔下来,他亲手收入盒子中的鳞片。
放在舌尖上,卷入口中,嚼碎,嚼得很慢。在嚼的过程中,猩红的血液从对方的嘴角流出,留在浴缸的边沿,落在地面的瓷砖上。
江封就这样吃着,一片又一片。
楚钦宇腿下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江封……”楚钦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去的,大约是爬过去的,也有可能是扑过去的,“吐出来,听话啊,吐出来。”
他的动作太大,弄翻了乘着鳞片的小盒,闪着光的鳞片散落在地,熠熠生辉。
江封还是没有看到他一般,依旧用方才的动作去摸鳞片,自然是什么都没摸到。
没有恐慌,没有失望,没有任何情绪。江封转而用手摸向自己的尾巴,随后一片沾着血的鳞片应声拔下,被江封不急不缓地放在舌尖上,卷入口中,鲜血从嘴角溢出。
宛若一台濒临报废的机器,一遍又一遍地执行着曾经被赋予的指令。
“别这样对我,江封,”楚钦宇抚摸着江封的脸,抹去对方嘴角的血痕,“你醒一醒,你醒一醒。”
江封伸出手,没有回抱住他,而是再次摸向了自己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