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倒春寒 郝连春水 4332 字 4个月前

第一天上学就迎来一堆乱七八糟的事,这极大的打击了我的积极性。

可再怎么头疼也没办法……书总是要念的,旁的不说,拿到高中文凭是基本的基本,无论哪个时代哪个国家,‘文盲’都是板上定钉的弱势群体,不想走到哪里都举步维艰,必是要趁着有条件多读些书。

早些年我对于老人家旧观念的‘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是嗤之以鼻的。

念那么多书做什么?小心变成书呆子。

彼时年少不知天高地厚,自认‘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后来却是浪荡很多年也走过很多地方,幡然回首才知晓老人家的提点其实别有深意。

也不是要如老人家说的读书考大学才能寻个好出身,而是我们五千年文化传承下来的东西可以从中窥晓困惑我许多年的答案。

那些已经消失在大众眼里的孤本书籍,如果不是在某个领域有涉猎,根本摸不到门道;那个领域除却专业人士就要属对于杂学感兴趣的人……这些基础,不正是‘读书’两个字吗?

好吧——这却是偏题,我不过是心有感触外加发发牢骚,只当是中年人(心理上)的一种发泄手段,言归正传。

……

事实上第一天上学没给我留下什么好开始,接下来的日子却是波澜不惊。

那日教室里的异样之后再没有出现,仿佛就随着那两名出意外的女生安然无恙归来而偃旗息鼓,水岛空也在第二天正常上课,水岛夕隔了三天方才来校。

按照传闻中水岛家交给校方她的精神以及身体诊断,那是情有可原。

眼瞅着生活半丝起伏也没有的日复一日,我就估摸着那天……许是……如西游记三打白骨精那回孙大圣所言‘是个过路妖怪’?

既然没事,我自然是松了口气,也没心思深究什么————我还没自恋到认为会点上不得台面的小玩意就肩负‘除魔卫道’的大任,往常那几次都是身涉其中的自保行为。

至于平野麻弥那点事……更没有我插手的余地,那该是她家男人的问题;她家男人和她之间乱糟糟的纠葛,我个旁人多操哪门子心?

清官难断家务事,我和‘官’扯不上半毛钱关系,往常的经验告诉我:介入别人的情事最终肯定讨不到好,两人蜜里调油是理所当然,不小心坏了将来指不定要迁怒旁人,何必平白惹得一身是非?

所以近日来冰帝学园里关于那两位‘不般配’情侣的种种我都是听过就忘。

……

说起来也怪忍足侑士太过显眼。

一个男人过于优秀没关系,站在他身边的女人压力重不重却多少和男人的态度有关,倘若忍足侑士由始至终立场分明,想要兴风作浪的人也寻不到缝隙,坏就坏在忍足侑士的态度暧昧不清……

也不知那位长的什么花花肠子,许愿手册事件过后到现在,听日吉若说忍足侑士对平野麻弥抱着坚定不移的相信信念,奇怪的是冰帝明里暗里冲着平野麻弥去的流言,他又不闻不问俨然是要袖手旁观。

加上水岛夕重新回到学校,看在某些人眼里就变成绝好的隐患种子。

一个是隐约传言的心许对象,一个是公认被高攀的现女友……冰帝很有一搓子人等着看平野麻弥的下台。

要知道水岛夕未失踪前口碑极好,是和小泽亚莎分庭抗礼的美人,若不是她神秘消失,冰帝美少女排行榜前三甲轮不到高桥秋子(囧)。

水岛夕容貌姣美、性格温柔,难得的是不失主见,是学生会会长迹部景的得力助手,也是正大光明接近网球部正选不担心被后援会找麻烦的女生。

当然,她现在也是。

上课这么些天总能看到念着旧时情分跑来找水岛夕的人,除却学生会干事,网球部的人员也不少,却真的没见后援会放什么狠话。

许是回到正常生活又被往日情谊包容,水岛夕慢慢褪去随时惊跳起来的懦弱气势,和班级里的同学关系渐渐好转,甚至会得主动对着人露出笑靥。

美人一笑倾国倾城————想想也知道私底下的情势对平野麻弥更是不妙。

对于这些我却是无法参与其中,因为日吉若严令禁止我接近水岛夕,偶尔我和那位新任二年级第一美女有点接触,一个回头就能看见某君双手环臂站在附近。

目光熠熠、暗藏戒备。

那般严防死守,幸亏我素不喜欢胡思乱想自己男人的举动,不然肯定误会除了忍足侑士,日吉若也和水岛夕有点什么旧事,否则紧张做什么?

我和水岛夕都不象虎姑婆能把对方拆筋拔骨吃下肚去。

扣掉这个想法,就剩下日吉若担心我听到风声欺负他‘倾慕许久来不及诉说暗自悔恨如今上天垂怜终于得偿所愿回来的爱人’。

噗————

……分割线……

“你笑什么?”某君凉凉的声音在耳边飘荡,顺便眼前掠过一道阴影。

我还没从天马行空的思维海洋里反应过来,脑门遭遇不轻不重的打击,赶

忙抬手捂住受创部位,抬眼却见距离不到半尺的那支修长食指堪堪屈起,一副待要再来一次的模样。

“嗷——痛!混蛋!”我恶狠狠地拍开以手指为武器弹到额头上的某只大手。

“想到什么地方去了?”日吉若阴测测的脸倏然逼近,“考出这点分数,你看起来居然心情不错?”

举到半空的手垂落在两人间隔的那张桌面上,点了点,语气很是恨铁不成钢,“考试前给你补习都白费心思了……高桥秋子你脑子塞的都是棉花吗?!”

我放下捂紧脑袋的爪,两手颤巍巍平放在膝盖上,低头看着面前画满叉叉的试卷,眼角一抽。

————是了,怨不得某君脸色黑得堪比锅底,此次段考前某君与我头悬梁锥刺股几天也还是没能挽救糟到谷底的成绩。

再好的老师遇见朽木也是恨得牙痒痒,不巧的是我恰好属于会被鄙视的人种。

今天成绩公布,我发现某君当时就不住磨着后槽牙,现在飞射而至的眼神更是淬上寒光。

心虚之下,我强自扯出傻笑,眨巴眨巴眼睛,努力挤出悔不当初的模样,“对不起~”

虽然他诋毁我脑子里塞棉花,但是顶着扑面而来的煞气,我是怎么也不敢开口为自己辩解:谁说劳资脑子里塞棉花?我分明是脑回路被钢筋水泥堵塞好不?

这句话是自我解嘲的冷笑话来的,场合不对我也就没胆说出来。

悄悄抬眼瞟了眼脸色尚未恢复的日吉若,我默默抽了抽嘴角————我知道他这般难耐愤怒是为什么。

马上要到期中考,我的成绩倘若始终没有起色,明年能不能升级是问题,更别提届时校方或许出于各种考量会劝我转学,成绩太差的学生留在学校里对名声有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