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车安静的行驶,车厢内气氛压抑到有些紧绷的程度,我偷偷的扭头用眼角打量分坐在身侧的人,不料那两人俱是立刻有所察觉回视,双方一个照面,那两人忙不迭转开头。
我挣扎出一支爪子摸了摸鼻子,嘴角一抽,目光相碰瞬间那两人的表情如同见鬼……话说回来高桥秋子这张脸应该不至于青面獠牙到如此程度吧?
忍不住再次斜眼瞟了瞟左侧所坐的那名年轻男子————他是森下,之前承蒙关照过的,按理我的眼神还行啊?呃~莫不是……我满脸横肉把人吓着了?
还是说……我那半桶水的记忆抽取方法又出什么岔子,导致对方隐约有所顾忌?可这真不能怪我对不对?毕竟是生手上路,第一次嘛~效果不完美很正常。
一回生二回熟,下次绝对会天衣无缝了诶~
眼睛放在名为‘森下’的那男子脸上转悠,同时心里不断揣度。
许是我的眼神过于专注,被盯住的森下时不时偷眼回视,眼风闪烁外加挪动身体,俨然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嗯~颇周正的脸庞快青白交错了都。
想了半天终究是无果,我翻着死鱼眼收回视线,脑袋仰高三十度角,日吉光秀抿紧的嘴角随即映入眼帘。
视线抬高几许,微微顿了顿————日吉光秀双眼直视前方,仿若一无所觉,只是嘴角抿得死紧,眉宇间始终阴晴不定。
怔怔看着咫尺间的这张脸,心里长叹一声————这人终究没对我做出什么,可也没那么礼貌就是了,他算是将我直接打包拎走,连衣服都不给换啊喂!
虽然当时我很有暴起反抗的意思,可惜他那张比恶鬼狰狞三分的脸色令得我偃旗息鼓。
日吉光秀这熊孩子……唉~沟通不良。
两母子真真是难缠,也不知是不是我上辈子真的欠债不还导致冤孽如跗骨之蛆,想想都让人满头黑线。
旁的不说,日吉光秀这丫恢复记忆的第一件事居然是继续未完成的那款运动,早知道那时不该过于依仗时空法则,我该下狠手象对付森下一行人抽出记忆的,亏了!
我悔得捶胸顿足,蜷在胸口的爪子松开、握紧、松开又握紧……长吁一口气,吐出胸腹间盘旋的闷气,闭眼往最靠近自己的温热蹭了蹭,放空脑袋休息。
罢了罢了~都是天意,就算此刻我想做点什么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昨儿灵力暴走,过于兴奋的后果就是现在整个人跟榨干的橘子似的,动动手指都酸软无力,更别提其它。
跳大神很耗费精力的,还是等缓过劲再做打算。
……
闭上眼睛其他感官反而敏锐起来,迷迷糊糊间总觉得日吉光秀低下头将我看了又看,他心里如何盘算我不甚明瞭,总之那眼神不带恶意就是,至于喜怒难辨什么的……
车到山前必有路,大不了届时我见招拆招。
睡意覆盖神智之前,我这才拨冗想起另外一个人来————日吉若……他如果知道我被日吉光秀带走又会如何反应?
绝对是勃然大怒吧?
说起来……日吉光秀是怎么发现那处藏身之所的?日吉若身边的保护还有哪里是破绽?不对啊~不是说那处地方没其他人知晓吗?
嗯——嗯————嗯——————不行……好困……还是清醒点再说。
……
我一贯警觉性不高,特别是身体陷入疲惫的时候根本雷打不动,加上不久前消耗过度,没多久就人事不知。
再次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是漫天漫地的灰色雾气,我眼角一抽,盘膝原地坐下,顺便托腮斜眼……其实这一番动作俱是脑海发出指令,身体是否做出回应那是无从得知的事。
因为我在梦里。
阴阳眼的附带能力,又或者该说无法控制的本能。
‘走无常’,教我的灵媒说过,不算过于惊天动地的本事,遇见过的有灵力的人多少都知道的一种异能。
当然,也有很多人认为太过神神叨叨。
操控得好可以入阴,早年听说有同样走无常的人与冥界有瓜葛,领了类似阴差的差事,协助处理无法执行的案子,比如说寿命已尽之人由于各种原因使得勾魂使者无法接近。
我没那本事,只是睡着会不自觉到处跑。
这么多年早习惯了,反正醒了魂魄自会归位。
只是……我筢筢头发,脑袋四下转动察看周遭————只是,我很久没有到处跑了诶~自从收山不再鬼混,呃~果然是过于疲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