瘫倒在矮几上歇了大半天,顺道摸索着吃光食盒里的东西…捧着水杯消食的空挡,我从鼻孔里哼出一记冷哧,对早餐的内容与分量报以极大的鄙视。
虽说大概是惯例,三天来我就没见过高桥秋子吃早餐,她偶尔也就吃那么一两顿…但是这些人也不至于拿这么点东西来吧?
劳资剔个牙缝就没了啊喂!而且我想吃清粥小菜,不要面包牛奶嗷嗷嗷~
捂脸,好吧~初来乍到还是不要这么挑剔。
放下手里的水杯,顺顺肠气,我起身,两眼冒光奔向卧房,直直冲到梳妆台前,一个伸爪,用力把整个抽屉拖出来,倒扣在地上。
地上铺着薄薄绒毯,自抽屉倾倒而出的无数华光美饰相互撞击着,发出极是动听的脆响,一时间[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几样轻巧的首饰碰撞后滴溜溜滚落,吸收了室内浅薄的光线晕出几许流光,嗯~‘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耳边隐约响起如此之破坏气氛的诡异旋律。
我拎着空掉的抽屉,咧开嘴露出极是财迷的微笑。
哦哦哦~发财了啊!
这些,这些东西东西如果打包拎出去当掉,即使不够我包袱款款从此衣食无忧,也够劳资轻松一段日子了呐~
将抽屉随手一扔,蹲下∕身,我从其中勾出一弯粉白莹润的珠串往自己脖子上比了比,满脸的幸福迷醉。
蹭够了珍珠如丝柔腻的触感,将它放到一边,又随手在珠宝堆里刨了刨,一时间我都有些眼花缭乱起来。
都是真货呢~虽然没看到鸽子蛋大小规格的宝石,也没发现手指粗细的金镯子,但是!但是这整堆我就没见着西贝货。
别不相信啊~阴阳眼除了见识各种坑爹灵异,鉴别真假的时候也还是能派上点用场的撒~
无论是材质还是镶嵌物,真品都是宝光蕴氲,亿万年大地的精华不是人工合成品替代得了的。
当然,那些所谓的首饰品牌我是不懂啦~对我来说就俩词————真货、好看,足以。
我承认自己乡下人。
边小心把混乱不堪甚至纠缠不清的首饰一样样区分开来,我边时不时咽口水,这不能怪我,要知道没几个女人能抵挡珠宝的诱惑。
嗯嗯嗯~~~项链、耳环、镯子、花簪…让我不由自主感叹高桥秋子的情夫多么财大气粗,连极是不起眼的钗钿都精工细致,錾金错玉。
眼花缭乱,口水横流————这该可以换多少顿美食嗷嗷嗷~
起身,扑到壁橱前,我拉开柜门,扫了眼整齐妥当的衣物堆(这家的仆佣很会办事,出个门回来满地垃圾已经各归原位),从其中抽出一件目测极是单薄的衣物,展开,把两个袖子一卷一结,于是变身为包袱。
把地上几簇值钱品通通往里一裹,我回头四下打量,准备寻个角落把东西藏好,然后找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嘿嘿嘿~
在屋里转过好几圈,始终没看到合意的场所,我掂了掂沉沉的包袱,挑眉,返身弯腰提起抽屉,将东西扔进去,收回梳妆台。
没地藏,先放着吧…唉~角落连个老鼠洞都没有的住宅真是令人无力,还睡在地上,想搁床底都不行,讨厌!
把抽屉阖回原位,我拍了拍双手,回头瞪着地上那一抹银亮,眯了眯眼,慢吞吞走过去,坐到它跟前。
两眼发直,用看世纪谜题的眼神瞪了它半晌,我方才伸出手将东西勾起举到面前。
十字架项链,唯一属于高桥秋子自己的物件,居然在这里看到…我原以为它该在日吉光秀手上,还没交给他吗?
指尖翻转冰凉的链坠,细细审视一番,我冷下脸来。
光滑的十字架链坠上什么也没有!无论是我刻的高桥秋子母亲的忌日抑或另一组陌生数字,现在我手上的十字架项链看不到那些痕迹。
这里…是平行世界?!还是…
怔忪良久,我回神长吁一口气,抬手将项链挂入颈间,站起身。
嘛嘛~想不通就放一边,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这身体的记忆被高桥秋子刻意封锁,然而只要她有所求,终有一日她必须把答案交给我。
那之前,我就慢慢等着吧~不着急,真的。
………………
世上只有求人办事的才会心急火燎,反之则慢条斯理;之后我本着稳坐钓鱼台的心理,乐颠颠过起了传说中的米虫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