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意识刚说完,梅千鹤便感觉一种失重感袭来,身体逐渐疲软。他无奈的笑了笑,最终在徐思奎额上轻轻吻了下。
“等我,下一次见面,我们将永不分开。”
第54章
怀里的人猝然消失,徐思奎笑容僵在脸上。他保持着拥抱的动作,许久不动。
水温渐渐冷却,寒冷从毛孔钻进四肢百骸。突然,他的手指在空气里颤了下。
徐思奎眼睫颤了下,恍然如梦初醒。
他机械地扭转脖子,看了眼窗外永远一成不变的天色,然后面无表情的从水中起身。水声一阵淅沥之后,在瓷实的地板上留下一连串洇湿的脚印,穿过走廊,回到出租屋的卧室。
床上的尸骨依旧冰冷无言。
徐思奎俯身吻了下,掀开被子躺进去,抱着尸骨继续温存。他吻着干枯的皮囊,一寸一寸,连脚趾都不放过。
出租屋的床并不牢固,小幅度的摇晃起来,伴随着粗哑的喘息声,将空寂的屋子填的满满当当。
“鹤鹤,宝贝,你再等等,我很快就来见你了。”便是跌入地狱,磨碎了骨头,爬也会爬去见你。
喃喃耳语如同泣血誓言。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床上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
徐思奎穿上衣服,重新回到厨房。
锅里的鸡蛋番茄汤被冷置太久,面上漂了一层冷白的油渍,令人毫无食欲。徐思奎毫不怜惜地全部倒入垃圾桶,将锅洗刷干净后重做了一份。
冰箱里的五花肉被冻的很紧实,放到锅里煮了十分钟,他一边准备姜葱蒜等调料,等时间差不多了再把肉捞出来,耐心细致的切成方方正正的小块。倒油入锅大火煸炒,另一个锅里在炒糖色,白糖在锅里融化,发出甜腻的香味,再把煸好的五花肉倒进去,小火煲,大火收。
红烧肉是梅千鹤很喜欢的一道菜,高中的时候经济条件虽然不太好,但他还是坚持每个周要吃两顿肉。徐斯奎这一手便是跟着他学的。
两个菜似乎有点少,于是徐斯奎又炒了个青菜。
等到饭菜上桌,时针已经越过凌晨十二点。
徐思奎洗掉手上的油渍,擦干,双手撑在床上,俯身在那尸骨耳边,语气低柔宠溺:“小懒猪鹤鹤,起来吃饭啦,今天饿坏了吧。”
说完也不等回应,径自掀开被子,将人抱到厨房的椅子上坐好。桌上是两人份的碗筷。徐思奎坐在旁边,大口大口的吃饭,他吃了几口,抬头看见另一碗满满当当的米饭,疑惑问:“鹤鹤,你怎么不吃菜啊?不好吃吗?”
这句话他每天吃饭都会问上几次,从来也没有得到过回应,然而他却浑然不觉有什么问题。
他的行为十足疯狂,偏执的认为他的鹤鹤还活着。但他看起来又很清醒,知道自己得不到回应,索性就不骐骥了。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在清醒里疯魔。
大概是今天的行为实在过于出格,徐思奎问这话的时候,尸骨的头颅突然在椅背上滑了下,骨骼相接处发出轻微的咔嚓一声,悬悬欲坠地挂在脖子上。
徐思奎惊慌失措的推开桌子,立刻熟练的从柜子里取了绷带,颤颤巍巍地将头颅扶正,绷带缠了足有五层,才勉强将头颅归位,不过看起来像脖子处得了肿瘤似的,看起来很不美观。
徐思奎倒不觉得难看,只觉得无比后悔。早知他身体不好,怎么还能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胡来?!
他小心翼翼地抱着人下楼,往后面的研究院走去。
研究院在这栋楼的后面,步行大概需要十五分钟的时间。徐思奎等不了那么久,直接踩下油门三分钟便漂移到了研究院门口。
研究员各自忙着自己手上的活,其实说忙也不恰当,主要是他们的行动之间总给人一种“慢”的感觉。走路慢,拿东西慢,洗杯子慢,做什么都慢,所有的行为时间都被可以拉长,却又慢的不离谱,就像临下班五分钟前怕被领导看到自己无所事事,于是就故意放慢手上的动作以拖延时间。
徐思奎仿若没有看见这群偷懒的人,径直推开研究院里最核心的实验室。
这间实验室足足有两百多平,灯光明亮,却只有廖廖十个张实验桌。桌子上摆满了整齐划一地摆满了各类实验器皿,桌子四周则是无数个宽一米长两米的圆柱体玻璃容器。每个容器中都盛满了嫣红色的液体,无数个赤、身、裸、体的人被浸泡其中!那些人被迫仰着头,有的绝望的睁着眼睛,有的生无可恋的接受了事实。
液体浸到人体的下巴处,一个发着暗蓝色光的攫息器罩在太阳穴以上,与玻璃容器相接,容器顶端则有无数根颜色不一的线延伸出来镶嵌到墙壁内置的信息传输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