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徐思奎站在寒风中等了半天,直到手脚都冻的发麻了才终于等到余千鹤回来。

余千鹤冷眼瞧他,态度疏离淡漠,全然把徐思奎当成了陌生人一般。他把徐思奎带上楼,将那枚素戒拿给他,说从此要跟徐思奎两清。

徐思奎朝余千鹤大吼,摔门而去。

徐思奎走到了小区门口,脚下的步伐骤停。他回首看向高楼的某一层,温馨的灯光从窗帘里漏出来,烟火暖离人心,而那已经与他无关了。

他手里拿着那枚素戒,那是余千鹤买的,戒指的内圈分别刻着“永结”和“同心”。

徐思奎怔怔的摩挲着“永结”二字想,我怎么会朝鹤鹤发脾气?我怎么敢吼他?分明是来解释的,为什么却把人推的越来越远了?

沈遇冷眼看着他,嘲笑道:“因为你可恨又可怜,活该啊。”

徐思奎一直以为自己在情感方面天生愚钝,不善言辞,所以从来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可是现在,他只身站在酷寒的冷风里,寂寂天地间,一片肃穆无声,他终于想要说一句被他珍藏在心底的话,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怀里抱着珍宝,珍宝却被他揉成了沙子,正从手指缝里一点点流失。

徐思奎意识到自己的状态不对,很多事情都不对劲,他做的很多事都不是他的本意。

亲口承认把鹤鹤当成替身;恼怒的把鹤鹤丢给保镖,以至于鹤鹤在雪地里跪了一宿;每当他想来找人时,每次一有这个想法都会被各种事情缠上;以及他面对鹤鹤言不由衷的行为,脑子里偶尔跳出来的想法,全都不是他的本意……

似乎每一件触及到余千鹤的事,徐思奎脑子里那根或理智的,或感性的弦就会崩断,就像被人按下了开关键,啪嗒一下,失去了自我意识。

徐思奎回到别墅查了一晚上的资料,经过自我诊断,他觉得自己的身体里可能有第二个人格的存在。

沈遇“呵”了一声,“真是天真。”

第二天中午,徐思奎刚开完会就收到了明翰的短信,说他在乐然居等他。

徐思奎回想了好一会儿才记起明翰之前约他的事。不过,他当时答应了吗?好像的确是答应了。

他想,因为他的鹤鹤,当年的事他早已不再介怀了。既然如此,那便去把当年的事情解释清楚吧。

沈遇沉下脸,嘴角勾勒出一个奇怪的弧度,阴阳怪气道:“我劝你最好别去。”

徐思奎当然听不见他的“好心”劝告,忙完工作便去了乐然居。

他本想与明翰说清楚那封“情书”的事便去找鹤鹤,可当他看到明翰的那一刻,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他的身体竟然失去了控制!

徐斯奎茫然的听着自己和明翰打招呼,像个老友一样坐着吃饭聊天,感觉像在看着另一个陌生人似的。途中不仅答应明翰帮明家走出困境,不仅在吃饭时对明翰体贴入微,竟然还会因为看到明翰的前男友而醋意大发!

简直、简直可笑至极!!!

徐思奎想,以他和明翰的恩怨,如今他能放下仇恨都是明翰祖上积德了,竟然还敢来向他求助!更奇葩的是,为什么他的身体在明翰面前会变得完全不受控制?!

明翰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怒火在徐思奎心中熊熊燃烧,烧的他一贯冷硬凉薄的脸都变得扭曲了,而明翰却完全察觉不到他的异样,笑的开开心心,很是欢欣鼓舞。

……徐思奎愤怒而无助,在那一刻,他恨不得杀了明翰!

沈遇玩味地盯着明翰,锋利的眼尾犹如出鞘的利刃,他轻声笃定的说:“我会杀了你。”所以别高兴的太早。

离开明翰之后,徐思奎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他心有余悸地走到余千鹤的身边,诚挚的奉上所有,终于得以找回他的爱人。

沈遇站在徐思奎的面前,认真专注的看着余千鹤,语气郑重地补充说:“还有,我爱你。这句话迟到了很久,你别生气,好不好?”

元旦佳节,徐思奎与余千鹤和好如初。

徐思奎松了口气,以为噩梦散尽,他和鹤鹤又将过上平凡温馨的幸福生活。

——然而这些不过都是他的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