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斯奎的目光在他眉眼间凝视许久,才缓缓蹲下身,靠在摇椅边,沉默无言的把脑袋放在青年的膝盖上。
你我就此共眠。
就此沉沉睡去。
——
徐斯奎又晕过去了。
徐管家赶紧把人扶到床上,喊来医生,心里一阵后悔,不该拿余先生的安危来刺激他的,这都把人给吓晕了!
可同时,他心里撮合徐斯奎和余千鹤的想法也越发坚定了。
“开这么大的窗是嫌病人病的不够重是吗!”医生一来就看到窗户大喇喇的敞开,立即就对家属一顿训斥。
徐管家忙关上窗,也怪自己糊涂了,竟然眼睁睁看着徐斯奎造作。
医生诊疗完毕,没发现其他问题,管家这才放心。让老高回去后,他在病房的陪护床上休息。
——
市医院急救室的灯亮了整整八个小时,里面的人还没有脱离危险。
门外,有个年轻的少年赤着眼眶守候着。少年看起来还没成年,脸上沾染血污泥渍,背上破了个口子,皮肉外翻,血濡湿了整个后背。
里面受伤的一定是他很重要的人吧。但再重要,也要顾及自己的身体呀!值班护士自己的孩子大概也像他那么大,见状实在是看不过去,便上前劝他先去处理伤口。
“滚。”少年面相精致,凤眼狭长,眼尾锋利如刃。他撩起眼皮子,眼眶赤红,眼里戾气逼.人。
护士被他的眼神吓到,讪讪地回到值班室,翻了个白眼,怪自己多管闲事。
不知过了多久,急救室的灯光暗下来,医生边摘手套边走出来。
“手术很成功。”医生告诉处于暴躁边缘的少年。
只这么一句话,少年瞬间偃旗息鼓。
走廊里光影明灭,这条过道迎来送往无数人,历经无数人间生离死别,它无知无觉,浑然不知自己差那么一点寿命就到期了。
少年看着从急救室推出来被送往重症监护室的人,眼里终于有了神采。他趴在透明的玻璃上,眉眼渐渐柔和,满是缱绻思念。
被少年怼的护士见到这一幕,心尖儿泛起酸,刚才好心被当驴肝肺的事突然就释怀了。
只是个可怜的孩子罢了,何必与他计较呢?
“先处理一下吧。”护士指了指里面刚脱离危险的人,“不然等会儿他醒来看见了要心疼的。”
这会儿少年倒是没有刚才那么凶了,却也不怎么搭理人,满心满眼注视着里面的人,放佛害怕里面的人一不小心就消失似的。
听到她说“会心疼”的时候,少年眼珠转动了下,仿若不可置信般轻声呢喃:“他真的会心疼吗?”
“当然会的。”护士安慰他,“你这么在意他。”
闻言,少年勾起嘴角,锋利的眼尾上翘,眼里漫出甜蜜的笑意。
可他仍然没有任何要去处理伤口的意思,就那么甜蜜蜜的笑着,一动不动的守在窗外。
不知为何,护士竟然觉得他的笑容有点渗人。
——
梅千鹤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窗外有道黑色的影子一闪而逝,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可算醒来了,外面那个小孩特别担心你,”护士进去查看他的身体情况,一边给他测量体温,一边和他唠叨,“你赶紧劝他去处理身上的伤吧,我怎么劝他都不听。”
“小孩?”梅千鹤一脸懵,他收回视线,对护士说:“我没有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