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停好车出来的时候,多拎了一个装外套的袋子。
两件大衣都被妥帖叠好,紧密地贴在一起,亲密无间。
姜忘接过他手中的票,再
度看向他。
仿佛一开始时就有预感。姜忘总觉得,这件事不可能瞒过他。
可他也怕过很多次,就像季临秋做的那个梦一样。
怕坦白时会突然有货车撞过来,怕自己莫名其妙掉进水里。
虽然不太可能,但姜忘这两年都不敢再去游泳,过马路时也总是十二分的小心。
他如今有了无法失去的家,满心牵挂,绝不可以轻易离开。
两人没有出发地,也谈不上送行离开,一同走进候车厅也只是一起坐在木质长椅上喝汽水。
虽然是周末,但候车厅里还是挤满了人。
抱孩子的女人在张望晚点时间,老婆婆在角落里磕着自己带的花生,几个男人围在一起打牌。
每个人都在等着离开,或者是目送着谁的离开。
姜忘喝汽水时在看自己曾经走过的那个检票通道。
那天很冷,今天其实很暖和。
他甚至记得,当初的季临秋站在哪里,他们又曾经在哪里再次相见。
两人虽然没有对话,但一直靠得很近。
肩抵着肩,手碰着手,都有些不安和雀跃。
秘密被突然解开的前后两刻,便是双方最痛快的时候。
不需再有任何隐瞒,不再担惊受怕,从此以后心意相通别无二猜。
等芬达喝完了半罐,季临秋才侧眸看他。
“你会像人鱼一样变成泡沫消失么?”
先前在浴缸里还读过这本书,没想到自己还有问这么奇幻问题的一天。
姜忘仰头喝了一大口,颇有点舍身犯险的意思。
他等了好一会儿,先是摸摸脸,然后又摸摸手。
全须全尾,什么都没消失。
男人大笑出声。
“看来我不是人鱼了。”
季临秋长松一口气,此刻还是有点紧张。
候车厅里人来人往,他仍然伸手牵住他的手腕,像是害怕他突然不见。
指腹的细密纹理烙在他的掌心,甚至能感觉到两个人的脉搏都在鲜活跳动。
姜忘伸手反握住他的手,不在意任何人是否在看着他们。
活着的感觉从未如此强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