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姜忘皱起眉,转身道:“走了。”

他得先弄点钱给他买身校服。

一大一小顺着街道漫无目的地步行,半晌拐进一家体彩店里。

老旧电视还是黑白屏幕,足球节目信号不好,播一会儿闪会儿雪花,时不时被老人抡起巴掌拍好几下。

这种地方一向是退休老人打牌闲侃的保留地,一大早开的早生意也寥寥,但里头坐的人倒是很多。

守柜台的老头儿瞧见来了个社会青年还牵着个孩子,表情不算友好:“有事?”

姜忘盯着电视看,半晌道:“世界杯?”

“看球得买彩票,”老头儿不客气道:“没座儿了,站着吧。”

彭星望怯生生地往街道外看,也不知道这会儿自己该不该跑。

姜忘不爱看球。

他兴趣少到离谱,这些年活得自闭。

刚工作那几年,出租屋客厅里有个投屏,合租室友周末闲着没事就看球不说,还把早几年的比赛翻出来反反复复的咂么。

姜忘偶尔会接对方递的酒,那位兴高采烈的侃,他在旁边半睡半醒地喝。

偶尔球进了,客厅暴喝一声响到楼下都听得见,姜忘会睡眼惺忪地抿口酒看会儿屏幕,再靠着沙发昏沉睡去。

老头儿打定主意想赶他们走,没想到社会青年掏出一沓票子来。

瞧着有好几百,不知道怎么都给破成了散钱。

姜忘数了一百八递给他。

“波兰对厄瓜多尔,买零比二。”

老头将信将疑看他一眼,把张张五十二十的钱都用验钞机刷了一遍,慢吞吞地开了张票。

旁边有躲着老婆看球的中年男人笑起来。

“你买厄瓜多尔啊?”

“去年友谊赛波兰三比零,年轻人,想赌冷门也别这么玩。”

“茹拉夫斯基进攻贼他妈牛逼,”旁边人笑着掸烟:“听我的,满仓波兰不亏。”

彭星望找了个小板凳坐好,没一会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两个小时以后,男人把崭新的五百元收进兜里,弯腰给小朋友弹了个脑瓜崩。

“嗷!”彭星望伸手护脑袋:“疼的!”

“喝汽水吗。”姜忘看着像在提问,手已经把人家冰柜拉开了:“什么味儿的?”

彭星望很警觉:“我不喝。”

姜忘我行我素拿了两瓶北冰洋。

老板一边给他们开瓶盖,一边闲着没事打探消息。

“这小孩是你儿子啊?”

“怎么可能。”姜忘嘴角一勾:“我生不出这么呆的。”

中午两人回到学校里,去教务处校服白鞋红领巾小黄帽一套买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