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此同时,言洛凝的心也跟着隐隐痛着,她喜欢墨墨,不仅因为他长得帅,更是因为他有让自己心动的感觉;虽然墨墨也许有很多女人,但是女人天生就很傻得不是么,明知道是飞蛾扑火,却依然奋不顾身!喜欢一个人,不会因为受这些外在因素干扰的!墨墨……我一直误会着你,以为你根本不喜欢我,只是贪恋我的美色而已。可是既然我让你如此牵肠挂肚,那么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是特别的。
你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这便已经足够。
即使不在一起,我也会为你祝福的,墨墨,你要开心地幸福地生活下去,而我也许注定只能成为你人生中的过客,我们是无法牵手的。洛凝不要做你成仙道路上的阻碍,喜欢一个人,并不一定要完全得到他,不是么!只要你好,我心里就会快乐,只是这心中翻滚的感觉着实让言洛凝难受,她好想睁开眼来看看墨墨。
灰色染上的蓝眸黯淡无光,面如死灰的墨墨一瞬间只觉得自己在水深火热中煎熬着!洛凝,原来,你早已经把我忘记!也对,我给过你伤害,你凭什么要记住我呢!我亲手放开你,却在这里苦苦希冀能得到你的思念,我……我真是混蛋,真是该死!墨墨嘴角抽搐着:“洛凝,答应我……要永远开心。”洛凝心中已经没有再他,而他自然不会再来打搅洛凝的生活,今晚也许是他和她最后一次见面;从此,他将全身心地投入到修行的道路中去,七情六欲统统抛诸到脑后!
言洛凝的手抚上墨墨的大手,墨墨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颤,望向沉睡中的她,但听她扯动着嘴角说道:“尘歌……你要好好待我……”
墨墨没想到言洛凝对雁尘歌已经到魂牵梦萦的地步,心中的伤痕再一次撕裂开来,悲痛欲绝,那绵延不绝的疼痛就像是有无数的细针扣入骨髓一样!
第一次,他觉得自己的心这么的痛!
一切皆有因果,他也不过是自食其果而已!
望着洛凝脖颈上的玉佩,墨墨眸光闪烁着,微微一叹:“既然洛凝已经心有所属,那么这块玉佩便没有存在的意义。”说着伸出手,将那玉佩摘下来,而言洛凝只恨不得抢过玉佩,可是她不能这么做,她的苦心不能付诸东流,不能前功尽弃。
碧绿色的玉佩静静地躺在掌心,墨墨握着紧着手掌:“他一定会保护好你的,洛凝……忘记我是对的,毕竟是我负你在先。”说着,他面色一变,外面细微的声音却是引起他的注意,有人朝这里而来!
墨墨恋恋不舍地再望一眼言洛凝,俯身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印,身子一个旋转,即刻消失在空气中!
而此时的言洛凝液已经张开眼睛,迷茫地望着帐顶。
风吹来,鲛纱帐摇曳飘舞着,飘出的是孤寂。
言洛凝坐起身来,埋首再双膝间,泪水止不住地泛滥。
墨墨,你真狠心!
居然把我的玉佩给带走,你知不知道我很宝贝那一块玉佩的!雁三少说她的玉佩丑,要给她买个漂亮的,她都没有同意!可是现在他却亲自取走了……
想起他说的话,心中愈发的伤心起来!
门被推开,雁尘歌关切的眸子显得格外的温暖:“女人?”
言洛凝肩膀颤抖着,微微抬起头来,梨花带雨地看着雁尘歌,声音哽咽,带着哭腔:“你怎么在这里。”
雁尘歌举步而来,风度翩然,他来到她的床前,伸出手,指腹轻轻地为她拭泪:“我是听到你喊我名字才过来的,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晕,你不是妖怪吧,怎么知道我喊你!”言洛凝脸颊上挂着两行泪水,表情震惊地看着雁尘歌。
“傻女人,我要是妖怪,早把你给吃了,我有特殊异能,所以能听到你喊我。”雁尘歌淡淡地叙述着。
言洛凝嘴巴张得足以塞下一个鸭蛋,喃喃:“特殊异能……”
他眸中含着对言洛凝的一抹怜惜:“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会哭呢,半夜为何喊我名字,是不是想我想得睡不着觉?”
略微调侃的语气很轻松,言洛凝却是吸吸鼻子,轻轻地靠在他的怀中:“三少……你知道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么?”
他拍拍她的背,温言软语:“是什么?”
“是两个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言洛凝说这句话的时候,心碎了,痛了。
雁尘歌浑身微微一简,抚摸着她柔顺乌黑的头发:“怎么,又在想你的心上人。”
言洛凝毫不避讳地点点头:“嗯。”
他尖尖的美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乖,没什么大不了的,一切都会过去的,时间会帮你冲淡一切的。”
他没爱过一个人,所以也不知道要怎么“对症下药”地安慰。
言洛凝抹抹眼泪:“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谢谢你,在我难过的时候陪在我的身边。”从他怀中撤离开来:“对不起,吵到你睡觉,我不是故意的!”
雁尘歌摇摇头:“我们是朋友,这话可是你说的,朋友就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言洛凝强颜
笑道:“嗯,哭过后我心里舒服很多了,你回去吧。”
雁尘歌俯下脸来,望着她红红的眼睛:“真的没事?我再多陪你一会吧。”
言洛凝摇摇头:“不用,真的没事了。”
他揉揉她的头发,眼神中溢满着宠溺:“女人真是多愁善感,那我回去,好好休息,嗯?”
言洛凝忙不迭地点点头:“嗯嗯!”
目送着雁尘歌离开,言洛凝嘴边仅有的淡淡笑意全部散去,而是苦瓜着一张脸。
她心中还是很难受……
来古代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爱情还没萌芽,就这样夭折了。
抬眸望着窗外,漆黑如墨的夜空,因为淡淡的月光而呈现着一种迷离的光景……
言洛凝站起身来,踱步走到窗户边,一袭白色的中衣,发丝飞舞,凌乱地覆在脸颊上,失魂落魄的像是枯萎的花朵儿一样。
低垂着眼睑,望着布满落叶的对面,心情低落!
一道白色的身影在空中飘啊飘,披头散发,蓬头垢面,满面青光,她像幽魂一样忽然飘到窗户前,对着言洛凝用一种颤抖的恐怖声音,呜呜然地说道:“受死吧……受死吧……呜呜……”
言洛凝毛骨悚然,一抬眸,就是高分贝的尖叫声:“啊———————”
快意江湖 19 发春
眼前是那血流不止的黑色长指甲,尖锐地对着自己,而女子的容貌——可怖悚然,血肉模糊的脸上黑洞洞的,她没有眼珠子!!!纵使胆子再大,没有魂飞魄散,心脏却也早已超出承载负荷,吓得昏厥过去,而那一缕白色烟雾一样的东西乘机钻入严洛凝的体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严洛凝的高分贝尖叫引得雁尘歌半道折回,当几名侍卫冲进庭院的时候,雁尘歌已经快如火箭地奔进严洛凝的寝居中,看到的就是严洛凝晕厥在地上的一幕!
“女人!”惊呼一声之下,雁尘歌已经快步跑向她,并且将她扶起来,眉头深锁着,怎么,房间里阴气如此沉重!尤其是他所在之地,邪气,阴气,汇聚在一起,浓浓的感觉包围着他们!一股不好的预感顿时从心底升起,雁尘歌将严洛凝抱到床上,拍拍她的脸:“洛凝,醒醒,醒醒。”可是无论他怎么叫唤,严洛凝都醒不过来,他不免有些担心,抓起她的手腕,探着她的脉象,很正常啊!洛凝怎么会无缘无故晕倒,难道有人算计她?很快,这个猜测就被自己否定掉!如果是算计,她不肯能毫发无损啊!只是……怎么解释房间中阵阵阴气……这里似乎有不干净的东西出没!
雁尘歌淡粉色的嘴角一扯,对着门外的侍卫说道:“来人。”
他要把言洛凝搬出这个房间,这里似乎不太太平。也许是他杀人太多,冤魂来复仇,只是为什么要对洛凝下手?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将言洛凝安排在自己隔壁的寝居,这样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方便自己照顾!言洛凝睡得跟个没事人似的,雁尘歌不禁摇头笑笑,许是自己太多心吧!安置好她们后,他就回房了,准备第二天清晨再问个究竟。
天空是一片阴霾,看起来要下雨的样子,言洛凝早晨起来,看到的就是乌云密布的天空,厚厚的云层堆积在天际,沉沉的,压得人喘不过气。
天地间一片黑暗,让人难以分辨白昼。
屋中掌了灯,言洛凝坐起身来,只觉得头有些疼痛,嘤咛一声,三少已经疾步过来,扶着言洛凝的胳膊:“女人,你醒了。”
言洛凝咦了一声,有些惊讶:“三少,你怎么在这里。”
雁尘歌就着床沿坐下来,温和地说道:“你昨天晚上晕过去了。”
“什么,我晕过去了?怪不得我的头这么痛!”言洛凝帅帅头,却只觉得头重脚轻的!
雁尘歌望着她的脸,小声地问道:“昨夜我走后,发生过什么事情么,怎么会突然晕倒的?”
言洛凝开始回忆着,却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三少,我头很痛,要裂开一样,根本想不起来。”
他伸出手覆在她的额头上:“没有染上风寒啊,怎么会头痛?”
言洛凝一脸迷茫地望着他:“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呢。”
他微微一叹:“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发生过什么么?”这样一点线索都没有,他即使想查,都是无从下手。
言洛凝依旧是摇头:“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就连墨墨来过的事情也已经忘记得一干二净!
看到她皱着眉头一脸痛苦的模样,不禁温柔地说道:“想不到就算了,我们不想了,起床洗漱吧,早饭已经让人送过来了。”
“哦,好。”言洛凝掀开被子,才把双腿刚放下,看到陌生的房间不由得蹙眉:“三少,我怎么会在这个房间。”
“哦,是我把你接来的,我房间就在隔壁,到时候我们见面什么也方便点。”雁三少避重就轻地说道,并没有把他在那个房间觉察到阴气甚重的事情告之言洛凝,一切都毫无头绪,更无真想可言,他也是无从说起,所以干脆不说的好,免
得给言洛凝徒增担心和烦恼。他不知道自己竟然对她如此小心翼翼起来,呵,也许是因为她的那一句“我们是朋友”感动了他,也有可能是因为她曾带给自己过温暖吧。
言洛凝哦了一声,环视四周:“无忧和阿紫呢。”
“主人,我在这里。”阿紫小跑过来,言洛凝伸手就抱住了它:“阿紫,早安。”
“主人早安。”阿紫想起昨天的事情,不禁有些耳根发热,然而这些细微的变化言洛凝是不会知道的。
“无忧在院子里,丫鬟抱着呢。”无忧真是太调皮,除了言洛凝和自己,几乎任何人抱她她都要哭,所以他让丫鬟抱她出去哄着,总不能一味地纵容着吧,哭几次就应该会没事的。
言洛凝朝着门口走去:“我去看看。”抱着阿紫踏出门槛:“好多的乌云,看来要下雨哦。”
“嗯。”随意地应一声,雁尘歌跟在言洛凝的身后。
院子中,一个丫鬟已经是满头大汗,显然,带孩子真是一件苦差事。
言洛凝走过去,抱过无忧:“无忧乖乖,娘亲在这里,哎呦,我的小宝贝啊,怎么哭成这样呢,娘疼你啊。”言洛凝用手温柔地替无忧擦着眼泪。
雁尘歌斜在门槛上,闲情逸致地看着这温馨的一幕:“言洛凝,没想到你还蛮有当娘的天分的。”
“当娘是与生俱来的,不是天分所致。”纠正着,手也不闲着,嘴也不闲着,终于在她的逗弄下,无忧破涕为笑,呵呵笑着,好不开心。
言洛凝很有成就感,带宝宝是需要耐心的,不能急躁,不能抓狂,ho!其实她是没什么耐心的人,没想到宝宝历练着的她的心性!
雁尘歌眸中荡漾着深深地笑意:“什么时候,你我也一起生一个。”
言洛凝抬眸瞪了一眼雁尘歌:“才不要和你生呢,哼!”
“为什么?怎么?嫌我长得不够帅?”他的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失落,当然事装的啥!
言洛凝翘翘嘴巴:“帅倒是很帅,只是不够猛。”走到他的身边,将他的全身审视一番,下了一个结论:“三少,你的身材廋了耶……”
他双手环胸:“不事廋,事精廋好不好?这身材还有话说么,偏偏你如此挑剔。”
言洛凝呵呵笑着:“我比较喜欢肌肉坚实点的嘛……嘿嘿……”
雁尘歌无奈地笑笑,接过无忧宝宝:“去洗漱吧,给我。”
“恩。”言洛凝将无忧交到他的手上,转身进入房间。
雁尘歌对着门外的丫鬟说道:“进来伺候姑娘。”
“是,三少爷。”丫鬟一个欠身,低垂螓首从他身边而过,走进房间,将一盆清水端到梳妆台前,言洛凝用盐水漱口完毕,再用毛巾布洗脸,丫鬟站在她的身后,帮她束发。
古人真是心灵手巧,随便一个丫鬟都知道绾发,她不得不心生钦佩,一个漂亮的发型,朝气蓬勃地展现,闲散的青丝垂在腰际,丝绸般光亮柔顺。
雁尘歌赞赏道:“不错,很漂亮。”
“哟,真难得,三少爷也会夸人。”言洛凝笑着,心中却是很甜蜜。
雁尘歌淡勾着嘴角,“过来,吃早饭吧。”
“恩。”言洛凝心情似乎不错永远都是这样的青春活力!
并不是那种细嚼慢咽,而是很大方的吃着,雁尘歌也不是第一次看她这样不淑女的吃,所以已经是司空见惯。
“三少,为什么都看不到你的大哥和二哥呢。”言洛凝随意的问着。
“他们……”雁尘歌眼中有寒意在扩散着,他的大哥和二哥从来没有把他当人看过,小时候,经常说他事雁家养的一条狗,不止如此,他们经常联合起来欺负自己和娘亲,这些他终身难忘。若不是因为现在身怀绝技,又是‘门罗’的主子,只怕他们才会忌讳他呢。
言洛凝看看他难看的脸色,知道自己又是说错话,咬着一口包子:“对不起,我太多话了。”
“罢了,你是无心的,今天可能会下雨,你就别出去了,我等一下要去一趟‘门罗’,可能会比较晚才回来。如果天不下雨,你又想出去的话,那我就把凌裳派给你,让她保护你们。”雁尘歌交代着。
言洛凝乖乖点头:“好,你自己要小心哦,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从来没有一个人说过这样的话,也从来没有这样一个人说要等着自己的,异样的感觉流淌过心间,是一种温暖。
雁尘歌望着言洛凝的脸,不禁陷入了沉思,她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给自己温暖的人,这是人情味吧。
一抹笑容在他绝美的笑颜上绽放着:“恩。”
看着言洛凝吃晚饭,雁尘歌才离开。
“等等。”言洛凝拿过一把伞,走向门口,递给他:“带着伞吧。”
他没有接那柄伞:“不用。”
他心里有点怕,他害怕太过习惯她给自己付出的一切,一旦她不在自己身边,他不懂得要怎么调节自己。
望着他决绝的背影,言洛凝一皱鼻子:“好心当作驴肝肺,小心淋出病来。”
只是言洛凝话语才落,天空中的乌云便尽数散去,退去一片阴霾,尽然是万里晴空,艳阳高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