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儿子也不想留在他身边呢?
虚净见自己惹得那二人伤心,面带愧疚地垂下头去。
甘怡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她明白父母都想子女留在身边,也明白虚净的心思。
虽然他们是虚净的父母,可是毕竟也有九年的隔阂,哪能一下子就消除呢?所谓生娘不如养娘大,这九年来圆藏法师又为父又为母,将虚净养大成人,又舍命为他驱毒,这份恩情比天高,比海深,是谁都无法比拟的!
说得不好听点,人家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哪能说归你们就归你们了?
“不行,皓儿要留在这里,朕已经吩咐礼部挑选吉日,让你认祖归宗,到时朕会向全天下宣告,你是朕的儿子,是三圣海的皇子!”南宫良板起脸来。
虚净闻言眼神黯了又黯,默默地垂下头去。
甘怡见状眼色沉了沉,开口道:“父皇,母后,这件事情急不得。虚净之前一直生活在深山之中,从记事起见到的人就只有圆藏法师。突然间多出这么多家人,还有皇子这么大的身份,他小小年纪怎么接受得了?
不过他还是毅然决定跟我回来营救父皇和母后。来到三圣海之后,更是带着传国玉玺,调来了宫禁军,解救皇宫危难,这对他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也在努力接受我们,努力接受自己的身份,我们是不是该给他一点时间呢?与其让他在勉强接受中不快乐地长大,不如等他长大之后快乐地接受,你们说是不是?”
南宫良面露沉吟,和欧阳燕对视一眼,又看向甘怡,“那么影儿你说该怎么办?”
甘怡微微一笑,“我觉得这件事情,父皇和母后还是找圆藏法师好好商量一下为好!”
南宫良看着她目光闪了闪,“你真的是朕的女儿吗?”
父母的心情
甘怡怔了一怔,“我不明白父皇意思……”
“没什么。”南宫良微笑起来,“你所说的事情朕会好好考虑的,你去吧,皓儿也去吧。”
“好。”甘怡应了一声,带着虚净出了门。
欧阳燕见南宫良盯着门外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试探地问道:“皇上,你莫非在怀疑影儿吗?”
“难道皇后没有什么想法吗?”南宫良不答反问。
“是啊,影儿这次回来性情大变,言行举止也跟之前完全不一样,简直就是变了一个人。”欧阳燕微微蹙了一下眉头,“臣妾也曾有过怀疑,不过……曲孟娘看她看得最清楚,她是说影儿没错。而且她身上中的毒是别人假冒不了的!”
南宫良点了点头,又叹了一口气,“看来是朕太多疑了。那孩子只身一人潜入他国,无依无靠的,又受了那么多苦,会变也是难免的。其实朕倒是宁愿她现在这样!”
“是啊,以前的影儿性格太过冷漠,总让臣妾感觉她不开心,对她心怀愧疚。现在能天天看到她笑,臣妾心里也宽慰不少!”
“是啊,虽然性情变了,她的本事可是一点没少,还是难得的治国之才啊,从这点也能看出她是朕的女儿没错,哈哈!”
欧阳燕听了他这不无自恋倾向的话,担忧起来,“可是影儿她一心想要跟驸马回云安国,皇上难道真的打算放她走吗?”
“皇后啊,这些年来,我们两个已经勉强咱们的女儿做了太多她不喜欢做的事情。她却从未有过怨言,一直顺着我们的意思去做。这是她第一次坦诚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只要她高兴,就随她去吧。”
欧阳燕眼睛湿润起来,“可是臣妾从来没想过要把她嫁得那么远,本以为她会跟风儿是一对,谁知道阴差阳错的……唉,还有皓儿,也让人担心啊!”
“女儿已经长大了,儿子也迟早会长大的。”南宫良微微一笑,语气里却多了些许叹息,“其实驸马说得对,治国那是朕的职责,就让他们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去吧!”
以后不许跟本王开玩笑!
甘怡将虚净送到圆藏法师所住的清斋院,跟他交谈了片刻,才转回春和宫。
苏昂正坐在书桌前批阅着她带回来的奏折,时不时地向身侧的沈玉砚询问着什么,怎么看都是一副标准国君的派头。
“王妃,您回来了?”沈玉砚抬眼看到她站在那儿盯着苏昂出神,眉眼弯弯地招呼道。
“嗯。”甘怡笑了一笑,迈步走到苏昂身后去,帮他捏着肩。
苏昂不屑一顾地哼了一声,唇边却泛起了笑意,沈玉砚见状很识趣地告退出门去。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甘怡偏头问道。
“问!”
“你是先皇立下的太子,为什么却是苏律当了皇上?”
苏昂听了握笔的手微微地僵了一下,“父皇病重的时候,本王在边疆打仗,父皇以为本王战死了,便下诏让律继承皇位!”
他语气淡淡地说完这几句话,便陷入长久的沉默,是一种隐带忧伤的沉默。
甘怡知道他并非是贪恋权位之人,是她的问题让他想起逝去的父皇了,从身后轻轻抱住
他,“对不起,我不该瞎问的。”
“本王准你问。”苏昂哼了一声,神色已经恢复如常了。
“对了,我还没找你算账呢!”甘怡松开他,瞪起眼睛,“半月之后回云安国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
苏昂挑起长眉,“你必须要跟本王回去,提不提有什么分别?”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跟你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