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展放这才收回思绪,而后站起身,侧退了一步,再道:
“公主在马车里,还在……还在昏睡。”
唐楚下意识地跨步向前,一把掀起了挡住视线的车帘。
只一眼,便瞧见那个已经被他藏在心底以为再见无望的女子正惨白着一张脸倒在丫头的怀里。
虽然先行回来的亲兵已经跟他说了慕容雪的情况,但听说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就又是另一回事。
纵然是唐楚,也没有办法在面对这样的情况时还能够保持镇静。
香衫轻抚,擦肩而过
当然,他向来也不是一个太过镇静的人。
春桃被他吓了一跳,但刚刚也听见外头的人叫他太子,便再不敢抬头。
展放又上了车去,一把将慕容雪打横抱了起来就要往车下走。
经了唐楚时,他伸手去接,也在同时不自觉地就呢喃出那个被他强压在记忆深处的名字。
他唤着——
“雪雪!雪雪!”
但是展放却一点也没有停住或是将抱着的人移交给他的意见,虽然他是太子,对方却依然能做到视而不见。
只闻得幽香与擦肩而过,唐楚所能触及的,也只是一片薄纱衣料而已。
他尴尬地收回手来,于空气中挥动几下,然后再转回身,却是张开手臂,冲着那些还跪在地上的人高声道:
“都起来吧!都起来吧!哎呀你看你们,天天跟着本太子混,还弄得这么客气。”
眨眼间,又是那个嘻嘻哈哈没大没小的搞笑太子。
他唐楚,又回来了!
对于他这种一转身就判若两人的表现,展放很不理解,甚至开始觉得这个大顺太子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唐楚却不再理那些,只是指着宫门道:
“快点都进去吧!雪雪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我得先去把咱们宫里最好的药材都给她翻出来!”
他想一出是一出,说了去找药材就真的去找药材,一转身就奔着一个方向跑了开,留下他们这一群人面面相觑。
当然,自有宫人上得前来帮着他们安置。
亲兵们就不用说了,自然有自己该去的地方。
张达与展达抱拳相别,便带着自己的人马离开。
霜儿
展放跟着几个宫人往皇宫里头走去,待进了早就为他们准备好的宫院之后,这才开始冲着跟来的十个暗卫使了眼色。
暗卫们都明白,展放的意思是要他们分散开护好这院子的安全。
于是脚步慢了下去,待前面的人转过一条回廊之后便各自散开,于这座宫院的四面八方隐去身形。
终于进了卧寝,还不等带路的宫人开口,便见得那屋子里有一名女子快速地扑了过来。
展放下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去躲。
他退一步,那女子就上前一步,然后一把抓住慕容雪的胳膊,轻唤道:
“姐!姐!”
展放一下子明白了,东方凌跟他说过,慕容雪有一个妹妹在大顺的皇宫里,还要他在回来的时候把人一并带回来。
再往面前扑来的女子看去,果然,那张与慕容雪像到了足有七八分的脸任谁一看就看得出这二人是亲姐妹。
于是赶紧开口道:
“姑娘,在下展放,给你问安了!”
霜儿愣了一下,却也很快便复了常态,然后一转身,指着已经收拾好的床榻道:
“快把姐姐放下!”
展放点了头,快步上前将人放入铺着软软的天鹅绒毯的床榻上。
不得不再次感叹这大顺的奢华,这卧寝很大,床榻就摆在屋子中间,四面挂着水晶串成的帘子,底下铺的绒毯让人一触上去就有不忍离开的念头。
将人放好,他后退一步,然后把春桃拉到身前,道:
“这是一路照顾着主子的丫头,让她留下吧!”
霜儿眨眨眼,看了看春桃,然后开口问去:
“为什么不是碧晴姐?”
雪雪受伤了,我怎么能不管
一听她这样问,展放就明白,这位公主的妹妹一定与是跟凌王府的人极熟络的,不然不会说起碧晴。
“碧晴姑娘留在图州!”他实话实说,再指了指身边人,道:“她叫春桃,是经过九平城时那郡守从自家下人里挑出来的。”
进了皇宫,春桃一直都有些拘束,她不知道慕容雪是谁,也不知道面前说话的女子是什么身份。
但却明白,这皇宫里的人都是惹不起的。
于是只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