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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布琛低下头,略略用嘴唇碰了碰安嬷嬷送过来的茶,然后用帕子擦去。她看着那拉氏,严肃道:“事关重大,妹妹当然不会随随便便就认定她们是凶手,也不会包庇其他丫鬟。妹妹已经将厨房里的所有人都带来了,福晋可要问问?”
那拉氏点头道:“这样也好。”佟佳氏敢将人带过来,让她审问,说明她早就布好了所有的局。这一次,她是非吃个大亏不可。可是她不甘心!无论怎样,她都要将损失降到最低。
没过一会儿,和文,两个三等丫鬟及一个粗使嬷嬷走进了正房,跪在了那拉氏面前。其中一个丫鬟的脸色惨白惨白。
李氏心中不耐,刚想开口询问,就被身边的奶嬷嬷扯住了衣袖。李氏恼怒地瞪了她一眼,见她瞟了那拉氏一眼,便又气呼呼地不说话了。
那拉氏瞥了李氏一眼,威严的目光扫向了跪在地上的奴才,问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文嬷嬷,佟侧福晋的厨房是你管的,你来说说。”
和文在地上磕了个头,恭恭敬敬答道:“回福晋的话,奴才是负责主子的小厨房的,主子要的东西,基本上都是奴才亲自做的,今儿的燕窝粥也是。之后主子点了德州扒鸡,奴才便将燕窝粥交给孙嬷嬷看守。食物中有些是相克的,吃了对身体不好,有些则会对孕妇造成伤害。因此,奴才在将粥交给孙嬷嬷的时候嘱咐过她,用小火炖着便好,不需要加任何东西。奴才还给孙嬷嬷讲过孕妇禁食的东西,才离开去准备主子点的东西。那之后到林嬷嬷去取粥这段时间,奴才都没有再接触过那锅燕窝粥。请福晋明察。”
那拉氏心中越来越沉,却还是对孙嬷嬷说道:“孙嬷嬷,你说说是什么情况。”那刚进来的粗使嬷嬷和丫鬟,她知道都是爷旗下的包衣,都有亲戚在爷身边伺候的。她若是要动她们,不得不三思再三思。
孙嬷嬷也给那拉氏磕了个头,口齿清晰道:“回福晋的话,奴才打从到了佟主子那里起,一直兢兢业业,不敢犯丝毫差错。文嬷嬷所说一切,俱是属实。奴才接手之后,一刻不敢松懈。只不过奴才还守着那锅粥的时候,佟主子庄子上的果蔬就送到了。清点果蔬数一向都是奴才的责任,只是奴才当时走不开,恰好看到那两个丫鬟进来,得知是因为毕春突然得了疾病,格佛贺陪着她回去休息后,和宁派遣她们过来帮忙的,奴才便让她们守着炉子,自己去清点果蔬了。请福晋明察。”
众人不禁想起刚进门时脸色惨白惨白的毕春,一起看向了她。
毕春不敢抬头,垂首跪在地上。
李氏冷哼一声,道:“我们怎么会知道,在那两个丫鬟看守之前,那粥里有没有放不好的东西?”
齐布琛漫不经心地看向李氏,并不说话。
孙嬷嬷复又磕了个头,道:“回李主子的话,为了确定那粥是否熬好,里面有无不好的东西,奴才曾依着佟主子的规矩,在那两个丫鬟进门前舀了一小碗,给文嬷嬷和刚进门的木棉试过。如今还有残渣留在碗中,那可为证据。”
李氏不甘心,只能在奶嬷嬷再一次的暗示下,冷哼一声闭嘴了。怎么偏偏那丫鬟就在那时候病了,偏偏佟佳氏有那样的规矩,偏偏孙嬷嬷在那两个丫鬟进门的时候就试吃了?哪里有那么多的巧合,分明是佟佳氏故意安排的……
故意安排的!李氏身后冒出了阵阵冷汗。她昨天才让人给水莲传了话,今日她就出了事!莫非,佟佳氏早就知道水莲是她的人,就等着这一出算计她?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惊恐。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从佟佳氏那口口声声的诛灭九族来看,她这一次定是不会善了了!
想到这里,李氏禁不住脸色发白,手脚发软,差点连在椅子上都坐不住。
那拉氏亦是猜到了这些,背后已经冷汗涔涔。这一次,佟佳氏只铁了心要将事情闹大了,到时候她和李氏都要吃不了兜着走!纵然她和爷是少年夫妻,有相扶着走过十几年的情谊,可爷最忌讳的,就是有人在子嗣上动手。爷对她敬重,可也经不住这么耗啊。她本来就无宠无子,若连这份敬重都没了,她以后可怎么办?
齐布琛将那两人的神色尽收眼底。她往椅背上靠了靠,道:“林嬷嬷,那残渣带了没?”
林嬷嬷躬身道:“奴才带着。”
齐布琛又扫了那拉氏和李氏一眼,道:“拿上去给福晋和李姐姐瞧瞧。“接着,她又垂下眼帘,道,“妹妹和耿格格在聊天时发现的这事儿,心理着实心痛地紧。咱们府里那么多姐妹,就算是平时有了小矛盾,说说笑笑也就过去了。可这两个奴才,与武格格无冤无仇,却要做出那伤人性命的事情,着实可恶透顶!咱们怎么样都可以,但爷的子嗣,无论如何都不能动!依妹妹看,她们是犯下了诛九族的大罪,她们和她们的父母兄弟,都该一起杖毙!”
那拉氏浑身一震,手指深深地掐进了手心。李氏的眼神越发惊恐。
齐布琛看了眼因她的话而在地上瑟瑟发抖,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的水莲和木棉,接着道:“更何况,妹妹可不觉得就这样两个奴才,敢
害一个贝勒的孩子!妹妹想,她们身后一定还有人。福晋可得好好审审,别放过了罪魁祸首。等爷回来的时候,就可以直接把结果和证据都交给爷了。”
那拉氏脸色有些僵硬,道:“这是自然的。”
完美落幕
那拉氏接了她那句话后,便揉着额头坐在那里不说话了,仿佛是在思索接下去该怎么办。
李氏心慌意乱地揪着手绢,脑子里闪过千百个念头,可就是没能想出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