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是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的人行道，道路两边不知何时，还立起了一个又一个小小的雪人。

雪人的样式都比较简单，只有一米多高，眼睛是用小石头镶上去的，嘴巴是树枝安上去的，实在朴素极了，可每一个雪人头上，却都用冰块雕了一顶帽子。

灵麓对那顶帽子太熟悉了，晏容挂在卧室的黑色军服上，就配着这样一顶帽子。

“是谁堆的雪人？”

“挺可爱的！”

“为什么全都戴了帽子？”

“麓麓不去看看吗？”

灵麓怔怔地看了一会儿，才拍拍小翅膀，慢慢地从帐篷里飞了出去。

谁知，这一出门，小胖啾就立时停住不飞了。

他轻轻地扑棱着翅膀，让自己停留在原地，墨玉似的双眸却缓缓地扫过整个广场，又振翅飞高了一些，往远处眺望。

触目所及，空旷的广场与延伸出去的人行道，竟不再是厚重的冰雪堆积，而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人完全清理干净了。

他能看到广场地面上雕着的雄鹰，本来已经看不见的花坛也露了出来，现出底下被冻起来的粉色郁金香。

人行道上能看见路标了，一个又一个小雪人排列着，像是在站岗。

而远处，接近办公大楼的地方，断裂的公路已经被修好，黑黢黢的沟壑也消失不见，恍惚之间，居然有种末日未曾降临过的错觉。

小胖啾看了一圈，终于振翅飞了起来，绕着宽阔的广场盘旋飞行。

悦耳的啼鸣响彻天际，带着天然的稚嫩，嘹亮又欢快。

他快乐地打着圈儿飞行，却不知道底下刚刚堆好雪人的人类，也笑着抬手顶高了帽子，仰头眯着眼看着他飞翔的轨迹，迎着朝阳朝他挥手，边挥还边毫无印象地朝他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