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就在大家紧绷着的神经中过了,夜里大家跟惊弓之鸟似地,哪怕有一丁点的响动都会被惊醒,终于熬到太阳出来,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点点滴滴地撒到身上时,我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吃了点东西,几个男人分成三队,两队三人到附近找出路,一人留守,女人当然也是留守。
昨天的事情太惊险也太刺激,没能好好休息,也没有足够的食物,几个女人连站起来都摇摇晃晃的,我也比她们好不了多少。
没有出路,我心里有预感。
这么诡异的迷路经过,这么诡异的地方,这么诡异的动植物。像是,这里已经不再是地球。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不停地做些能做的事,尽力找寻能吃的食物,强迫自己不去想其他。
小时候在奶奶家认识的那些菜蔬,野菜,在这里我完全不认识,它们太大了,比我所熟悉的植物几乎要大上几倍,就算偶尔找到了跟脑子里的植物的形态相似的,我也不敢确定。
命只有一条,我不敢轻易去尝试。苏家如今已经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在一个月之前的那场车祸之后,我的命就不再是只属于我。我还要代替爸妈活下去。
不能死在这里。
……
放下笔,苏词合上笔记本,抬头看着从硕大的树叶空隙中洒下的阳光。
她并不安全,不仅要防野兽,还要防人,在日记里她不能写的事情很多。
而最让她担心的事情,是她们三个女人在这个团体里太弱势,虽然某些事情还没有流露出苗头,但她却不能不重视。
浑身的肌肉都因为昨天的疯狂逃亡而叫嚣着疼痛,苏词咬咬牙站起来,跟李玉等人说了一声后,就将笔记本收进空了但她仍旧费了好大劲才争取回来的背包里,准备探查一下这里的环境。
太远的地方她是不敢去的,只能在附近探索。
草叶上的露水很快就将她下半身打湿了,本来被体温温得半干的牛仔裤贴在身上更加难受,苏词将匕首从大腿上拿出来绑在腰侧,一旦有什么事,可以顺手就抽出来。
没走多远,苏词就看到前方不远有草丛不断被压倒,草丛被压倒的方式,很像她以前曾在乡下奶奶家看到的两个人在麦子地里打架的那种。
这里的草虽然也有比苏词的人还要高的,但大多都是到苏词大腿根的高度,在这里面的动物……按照这里比外面大几倍的算法来看,应该只是些平常她一只脚就可以碾死的小动物。
想了想,苏词抽出匕首,小心翼翼地靠近。
透过草茎,观察了很久,苏词才确定这两只正在互相撕咬的,大概有成年的土狗那么大的动物如果缩小了之后,外形就跟蚂蚱相差不大。
蚂蚱……能吃吗?
这个问题在苏词脑子里转了几圈,突然想到某次经过饭店时那饭店推出的新菜好像就是蚂蚱。眼睛不由放起光来。
苏词的呼吸不由得乱了。在这个地方,如果这形似蚂蚱的动物能吃的话,想必以他们的人员跟能力,捕捉这玩意还是很能胜任的,不至于会饿死。
有食物就代表有活的希望啊。
苏词这辈子还从没为了一种还没确定能不能吃的东西激动成这样,可这时发现前方正在打架的两只蚂蚱已经停了下来,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苏词背脊一阵发凉,看到其中一只蚂蚱的后腿猛地一蹬,就只能看到一道黑影朝自己扑来。
来不及多想,苏词下意识猛地挥出手里的匕首。
匕首与黑影相撞,锋利的匕首稍微顿了一顿,才有到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