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令就军令,难道末将是那胆小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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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长山府,栗城。
往日热闹的大街上人烟稀疏,住在小河巷的耿二嫂正弯着腰打开院门,试图将一桶脏水往街道上泼去。
“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她一边倒水,一边咕哝着朝四周看去:“怪吓人的。”
小河巷里死气沉沉,只有对门一家门口挂着白幡,时不时地有低声呜咽从合拢的木门溢出来,悲悲切切,给小巷更添了一分阴森。
“唉,可怜见儿的。”耿二嫂插着腰,很是同情地瞅了瞅隔壁李家,听说李家的儿子在火器营里当个伍长,本来整条巷子里的人都羡慕得很,觉得能跟着大英雄小亓将军打仗,是个风光差事,只是没想到好景不长,李家大郎竟然染病死了,消息传回来,李家大姐当场便哭晕了过去,这些天一直闭门不出,日日以泪洗面,真是闻者伤心。
“砰砰砰!”
耿二嫂也跟着伤春悲秋了一会儿,正准备转身进屋,却忽然听到了一阵巨响,吓得她手一松,木桶咕噜噜地滚落在地。
“哎哟喂吓死老娘啦!”
她惊恐地捡起木桶,踮着脚尖瞅了一圈,声音是从西郊火器营的方向传来的,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便又是一阵子密集的“砰砰”炮火之声,城西方向有剧烈的火光和烟雾直冲云霄,简直可怖之极。
耿二嫂也顾不得看热闹了,赶紧一个箭步窜进了自家大门,挂上了锁。
炮火声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浓烈的硫磺气味逐渐飘散过来,弥漫了整个栗城,正当耿二嫂躲在院子里被呛得直咳嗽时,自家大门那儿突然传来了“咣咣”的敲门声,一个粗嘎的男声在门外大吼道:
“你们看到了吗?火器营那边好像烧起来了。”
烧起来了?
耿二嫂心头一慌,赶紧冲过去打开大门,果然,看到了平日街上有名的百事通正在挨家挨户地敲门。
“夭寿啦!小亓将军魔怔了,正在大营烧尸首呢,全都要烧干净!可怜呀,连具全尸都不给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