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亓大石再度微笑:“多加小心,全军人都盼着你平安归来。”
见亓大石将军对亓杨如此欣赏,不少刚才没站出来的军士们心中都涌上了一阵后悔,可想到这人多半也回不来了,又冒出一丝惋惜来。
“当我们披上戎装的那一刻,就不再仅仅是自己了,我们是大夏的官兵,不能再纠结于个人私怨,男子汉大丈夫,要将目光放在更远的地方。”亓大石目光如电,扫视了了一圈,似乎有些别有深意地在一个方向停留了一会儿。
一股凉意从脚后跟直冲上脑壳,在亓大石的犀利目光下,邹怀瞬间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在长官面前无所遁形的小兵时代,忍不住悄悄往后退了一步。
见状,亓大石眯起眼睛转过头,亲热地在亓杨的后背上拍了两下,眼神中满是鼓励:“去吧,你是个好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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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已经快要被地平线吞没,从城楼望出去,黄沙被染成了深红色,大漠之中飘起了微凉的风。
洛县角门处,亓杨将手书小心翼翼地塞进了胸口暗袋中,深呼一口气,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佛珠。
佛祖,请再保佑我一次吧。
整个角门附近一片沉寂,几名军士正悄悄以或是佩服或是怜悯的目光看着他。
“亓大哥!等等!”
一声沙哑的呼喊忽然打破了让人窒息的沉默。
远处道路的尽头尘沙飞扬,一位青年身着乌袍,骑着马毫不停歇地直冲到亓杨面前。
一双雪白的手堪堪拉住了缰绳。
来人俊秀的面庞看起来有些消瘦疲惫,不过反倒增添了几分谦谦公子的韵味,只是一双眼睛隐隐泛红,胸膛因为快马加鞭而剧烈起伏,有点失了风度。
二人相顾无言,过了一会儿,亓杨才皱着眉轻轻开口:“怎么来了?”
这次出去送信,他并没有托人告诉谢庭春一声,一是谢庭春身为一县父母官,此刻正忙得脚打后脑勺,二也是怕离别伤感,平白让这孩子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