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面的血迹滴答滴答,在众人触不及的虚空中缓缓掉落,一滴一滴,令人发指。

白雾笼过来,三人陷入幻境……

阴阳井,如出一撤的圆形石室,四周空落落的,遗留在墙角缝隙里沉寂了千万年的锁链蒙上灰尘,破旧古老。血腥味股股袭来,正中间,烛龙伏在地面奄奄一息。

巨大的身躯僵硬麻木,连轻轻蠕动都做不到。他的头半仰着,喉咙里发出悲怆的哀鸣,又沉又闷。赭红色的身躯被鲜血染得更红。

而他的爪子……不见了。

血就从原本长着爪子的地方汩汩而下,被砍断的部位血肉模糊,血液来得比决堤的洪水还要猛烈。

他喘着粗气,腹部紧贴着地面上下剧烈起伏,疼得痉挛。几乎是撑着最后一口气。

可烛龙一双眼坚定又认真。

他眼角的鳞片上闪着湿润的光泽,也许是汗,也许是泪。烛龙气若游丝,艰难地,断断续续地挺着尾巴,直到沾染上自己流淌下来的血,一点点渲染在肌肤上,又慢慢地,挪到空中,挪到石壁前。

垂死挣扎,大抵如此。

可他的眼神又满含缱绻。

沾着血迹的尾巴缓缓触上石壁的每个角落,慢吞吞,艰难却又是十分顽强地一笔一笔描摹着。血液在墙上根本留不住,没有那么快凝固干涸,烛龙也不恼,反复添添补补,每一笔都竭尽全力。

他喉中发出嘶哑的喘息声。

很久很久,直到满壁都画上了血画。

烛龙的血不止,愈发虚弱。

他强忍着吞咽口水,浑身散发出金光。瞳孔中像是盛满了漫天星辰。

曲鸣看着幻境,心中如同潮水般涌来的厚重悲伤感把他整个人淹没了。可他动不了,说不了,只能看,只能听,只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