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月亮挂在枝头。

这是唯一一片几乎没有生灵的地带。四周荒芜一片,只有杂草丛生。钱科逸盯着地上自己的影子,思考了两秒,化身成为四脚兽型,缓缓爬进井地。

井地下面是条隧道,井底潮湿,壁内滴滴答答时不时渗下点水珠,离石室越近,不远处的笑声越清晰。锁链挪动时叮叮哐哐的巨响伴随着青年男子清秀儒雅的笑声一起传来,回荡在空旷的井底,一声又一声,特别清晰。

钱科逸轻手轻脚来到石室门前,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推门。

“哥哥,你写的是什么?”

锁链的声音又起,还伴随着纸张摩擦地面的声音。

钱科逸耳朵贴了上去。

“这三根线是水纹,江水,三川江。这个,这些短促密集的线条是雪,飘飘而下,像雪白的翎毛。记得吗?那年三川江下着初雪,鹅毛般簌簌而下。”

“我在江边发现了棵小菜芽。谁知道再后来,小菜芽长高了长大了,天天跟在我后面叫哥哥。”

有那么一瞬间的沉默,随后里面传来声惊呼:“你胡说!”

烛龙的笑声又低又酥:“没胡说。”

“写的是你的名字。”

“江初翎。”

年轻的声音带着急促:“不对!你说我是菜芽?!我明明是珍贵的含羞草!哥哥,你凭什么喊我菜芽?”

钱科逸站在石室外,心底错愕。

里面的人是江初翎?

隔着门板,对话还在继续:“以前教你写字,你不好好学,现在知道要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