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穿。”苏融干脆利落地开了口。
不料那宫女原本微微发红的脸在听见苏融这一句后,倏地变得惨白。
她跪下朝苏融道:“请公子务必遵从陛下的要求,否则宝华殿里的宫人都难辞其咎……”
苏融转身离开的脚步顿了一下,沉默片刻,叹了口气:“知道了,你替我换上吧。”
宫女替他挑了件茶白的外袍,苏融嫌这颜色太素,又在腰间束了根靛青色锦带,等一切收拾好后,他扫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褪去过艳的红色,如今倒是素净多了。
行云阁是现在越晟常住的地方,就在御书房旁边。
苏融从宫人口中了解到,自从三年前除夕夜后,越晟就从他住了十几年的长定殿里搬了出来,长居行云阁,每天鸡鸣时起,子夜时再歇下,几乎整日都在忙于政事。
也太拼命了,苏融一边从宫人口中套取零散的消息,一边心不在焉地想,越晟明明这样勤于政事,那为何外界的名声却这样难听?
像是有人故意造谣似的。
不过越晟的性子也的确阴沉沉,比三年前还要乖张狠戾。
瞧刚那宫女受惊吓的模样,苏融还以为她会直接晕过去。
到了行云阁附近,领路的宫人告退,留苏融一个人站在殿前。
苏融推门进去,就见行云阁里头空空荡荡,干净整洁得几乎没有活人气,也没有任何装饰品——除了对面墙上挂的一幅水墨画。
苏融一眼就看出这幅画是出自自己的手。
这幅画既不是花鸟图,也非山水风光,上面墨痕淋漓洒脱,笔画极简,却又形神俱现,是一幅从城墙上俯瞰下方的战场图。
这是越晟成为太子前第一场亲历的战役。
彼时蛮夷作乱,苏融与他一同去了西北,短短三日内便将进犯的蛮夷击退,这场战役也成为了越晟夺得太子之位的最有力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