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傅如琢住院的那一年,刚好这边成立了一个造血干细胞移植研究中心,傅如琢的主治医生云春安,就是杨雀鸣她妈妈,是项目的领头人物,无论治疗技术还是理念,国内无出其右,到现在项目已经运行了整整十三年。

这恰好是傅游年心结所在。

他的理智告诉他,应该让郁奚留在这里治疗,就算转去别的医院,或者出国,跟在这里其实都是一样的,甚至可能还不如这边。

但他却对这里的任何一个医生都毫无信任。

患病早期并不是一点工作也不能做,但剧烈运动需要杜绝,尤其受伤可能性很大的活动,也不能去参加,郁奚肯定没办法去街舞秀决赛了,只能弃赛。他给经纪人打了电话,经纪人那边一时噤声,然后说:“先养病,剩下的到时候再说,也不是就这一个街舞比赛,下次还可以报名。”

傅游年也去跟张斐然说了下情况,可能要暂停拍摄。

这部电影的拍摄进度已经过半,还剩下几十场戏,到这节骨眼上不可能再换人,否则前期全部白费,只能搁置。

郁奚坐在医院长廊的椅子上,抬头看到傅游年打完电话回来,在自己身旁坐下,就小声地说:“但我还是想拍完,过段时间可以再去拍么?”

郁奚不可避免地想到如果自己真的治不好了该怎么办,越到后期他的身体状况肯定越差。

他想至少跟傅游年拍完这一部电影,哪怕他可能等不到上映的那一天。

“好,”傅游年答应他,“等稳定一点,我再去让他开机。”

这次不同于一般的头疼脑热,郁奚跟自己原来的主治医生说过后,对方立刻就去告诉了郁老爷子。

郁奚要回趟家,但他接到爷爷电话的时候,爷爷让他带着傅游年一起去。

原话是,“带着你那个……男朋友?”

最后三个字说得嫌弃又不屑。

郁奚挂掉电话,不合时宜地笑了一声。

“幸灾乐祸。”傅游年捏了捏他的脸颊,心里也有点紧张,忽然能理解郁奚跟他回家时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