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路上颠簸,还是身体不舒服,齐简几次蹙眉好似要醒。
柳忆赶忙又是拍背,又是唱摇篮曲,直到马车停在齐府门口,实在不能不将人叫起来了,他这才俯身,轻轻亲上齐简脸颊:“醒醒,到了。”
齐简挑眉,目光清亮,仿若含笑春水。
柳忆微微一愣,脸唰的红了:“你没睡着?”
“皇后在酒肆里,也给我看了封信。”齐简没头没脑说了这么一句,起身拉紧柳忆,掀开帷裳,“回家。”
主院里,柳忆抿嘴看向齐简:“皇后手上那封信,真是三皇子笔迹?”
齐简微微颔首,目光落在窗外海棠树上:“我看了那信,千真万确。而且…”齐简顿了顿,没往下说。
“而且什么?”柳忆看他,总觉得齐简眼底,含着水汽。他抿抿嘴,忍不住用指尖,摸向齐简眼睛。
齐简偏头躲开,声音轻得像阵微风:“而且装信那匣子,是我父王的。”
柳忆下意识起身,瞪圆眼睛:“你说,是齐王的?”
先前在宫门口,那侍卫找上齐简,说太子有请,齐简正好也想探太子口风,便按侍卫所说寻去酒肆。等进到酒肆,齐简才发现,原来不是太子,而是皇后,转身欲走。
皇后也知齐简不耐,直入主题,先说拥立太子则有从龙之功,又拿出封信函,说是三皇子通敌铁证。
通敌,那是死罪,就算皇上顾念骨肉至亲,只削位降为庶民,那三皇子也再无继位可能。
三皇子对太子而已,是个莫大威胁,有这铁证在手,这些年来,皇后和太子,为何一直隐忍不发?柳忆越想越觉蹊跷,把话一说,齐简也微微颔首。
“只有一种可能,这信,是近日才找到的。”齐简眼眸低垂,握着茶盏的指尖,轻轻颤抖起来,他放下茶盏,背过身去。
柳忆愣了愣,从背后抱住齐简:“你是怀疑…”
齐简紧绷的脊背,放松一些,将身体靠在柳忆身上:“对,我是怀疑。然而这些年,我一直在找,却毫无头绪,我怕这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