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怀琅放在膝头的手逐渐攥紧了。
他们要动手倾轧官吏,结党营私,自在朝堂上斗好了,却要使这样下作的手段,为了自己手中的权力,害了多少无辜的百姓和家庭。
就在这时,薛晏开口了。
“进宝。”他道。
车外的进宝连忙应声:“主子,您吩咐。”
“手头还有多少闲置的钱,自拿去,找沈则逊在城南找片空地,盖帐篷收容流民。”他说。
君怀琅一愣。
沈则逊是沈知府的名讳。
他看向薛晏,就见薛晏也在看他。
接着,他放在膝头的手被薛晏强行拉起来,将握紧的指头一根一根的掰开。
“在发愁什么,直接说就行了。”薛晏淡淡道。“没什么是我解决不了的。”
君怀琅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心,早被指甲压破了。
他说不出话。
两人便一路坐着车,从西城外上了堤坝。堤坝修得宽阔,马车可在上头行走,他们一路向东,远远就看见了垮塌的地方。
很大的一个缺口,汹涌的河水从那处奔涌而出,如挣脱了囚笼的野兽一般,扑进了金陵城中。
堤坝地势高,远远看去,能看见被淹成一片水潭的小片城池。房屋楼阁,在水面上露出些许,还有些不大结实的房子被冲垮,各种物件漂浮在水面上,乱糟糟的一片。
前世,君怀琅只在卷宗上看见史官寥寥几笔,对水灾的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