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后,你还上我这儿来,给我读书听么?”他问道。
君怀琅听他问话,放下手中的书册看向他。
而今薛晏虽仍旧趴在马车的榻上,却早和前几日不一样了。
他双臂交叠着,垫着下巴,衣袍也穿戴得齐整,打眼看去,慵懒又闲适,看上去并不像个伤患。
他的恢复能力确实强得很,这几天给他换药的进宝也说,伤口都结了痂,已然好了不少。
故而自这两日开始,薛晏偶尔要坐起身来,或者下地活动活动,君怀琅都没有阻拦。
按说他这样的状态,已经不需要君怀琅日日照顾,更不用像之前他什么都做不了时一样,给他读书解闷了。
君怀琅略一迟疑,没有说话。
按着他平日里的个性,径直回绝也便罢了。待他回到金陵,眼看着已经过了五月,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可是此时,他却发现,自己一时说不出拒绝的话。
……因为同薛晏朝夕相处了几日,他竟生出了些不舍。
读书时总能看见他的表情,二人还时常交谈,这种平淡安静的气氛,竟让他有些舍不得,想要长久地继续下去。
……或者说,他不是舍不得这种气氛,而是舍不得薛晏。
君怀琅被自己的这个认知惊了一下,握着书的手微微收紧。
薛晏见他没说话,就知道他想拒绝。
自己当然不是非得听他读书,只是想找个借口,日日都能见他罢了。
他这几日的无赖耍得轻车熟路,见君怀琅不说话,他便开口道:“我这天天趴着,看书多费眼睛啊。回去还有不少公文要送到我那儿,你不如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