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未弦想明白了。
他忍不住低了低头,破天荒的笑了一声。
然后,他便稳了稳心神,抬起了脚,朝着自己走了过去。
无数铁色的藤蔓从他身后蔓延而起,几只乌鸦扑腾着飞了出来,啊啊叫着四散而去,像在宣告死亡。谢未弦手里渐渐化出了一支铁树枝,那铁色的树枝前段尖利,甚至在隐隐闪着寒光。
同样隐隐闪着寒光的,还有他手上的戒指。
谢未弦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和那位摇摇欲坠好似要随时倒下的谢将军不同,守夜人谢未弦一步比一步稳。
很快,谢未弦走到了自己面前,然后站定。
两千年前的他浑身浴血,眼睛里都是血气与绝望。
谢未弦看着他,一句话也没说,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看了他半晌,眼睛里安静地淌着过去。
那是一条岁月的河。
他不说话,对面的自己就也不说话,他们就这样彼此沉默着。
过了很久后,谢未弦便轻轻叹了一声。这声叹息落在黑暗里,很快就被四周无边的暗吞没了个干干净净。
他对着自己喃喃道:“两千年了。”
“……真的太长了。”
“时间一长,人就该后悔了。但很奇怪,我从来不后悔……对了,就因为我总不爱后悔,老头子没少骂过我。”
谢未弦说着说着,忍不住笑了一声,似是苦笑,也好似是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