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白衣掠近前来。
魔尊则缓缓抬头,半敛的眼眸中蕴着暗沉血色, 映着清冷的月色疏影,低低道:“你来迟了。”
逐流冷声道:“若非结界阻拦, 我又怎会如今才到。只是, 我虽来迟了, 你呢,你又为何伤他?”
魔尊道:“……我警告过你,莫让他接近此处。”
逐流冷淡道:“你不打开结界, 临川如何进来。”不欲再纠缠于此,直接道:“他伤势如何?”
魔尊沉默片刻,淡淡道:“并无性命之忧。”
说罢低下头, 抚上怀中人苍白的面颊,动作轻柔,缱绻暧昧,似有些不舍。
月色倾泻而下,他的面色竟比姬临川更加苍白。
鸦色长发散披于身后,暗色衣物沾了干涸血迹,俊美面上没有表情,却仿若藏匿着刻骨哀意。
“虽如此,这副身体亦不能再用了。” 他继续说着,语气平淡没有任何起伏,“你带他出去,找一副躯体寄托神魂,莫让他再来此地。”
“你将我们支开,究竟想玩什么把戏?”逐流冷冷地看着他,“受魔念侵蚀,神魂受损,还敢以禁术提升境界,强行将我分离。你这是在自寻死路。”
“自寻死路?”魔尊摇了摇头,道:“不,我只是在争一线生机。”他饱着姬临川站起身,腹部伤口处的血已经止住,声音平淡道:“带他走。”
逐流正欲伸手接过,却见那把魔剑仍旧插在青年腹中,虽血不再流,却仍旧触目惊心,不由问道:“这把剑……你不取走么?”
他记得,此剑乃当年姬临川走后,他将两截断剑化入骨血之内,以己身之力温养而成,以致被血煞之气入体,半边瞳眸变作鲜红,苦不堪言。
然而即便如此,他却一直没有将其炼化,反而小心翼翼地保存起来,权当一个念想。
“不了。”魔尊神色漠然,眉目萧索,道:“破镜难以重圆,往事不可追忆。断剑即便重归完好,亦无法弥补过错分毫。这把剑,不属于我。”
……更何况,魔剑一旦拔出,其身体便会顷刻重创,难以支撑到另寻身体寄托神魂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