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一个人执意想走,陛下能困住他的人,能困住他的心吗。”
“更何况,后宫是陛下嫔妃日后要住的地方;再修一座府宅实在太过荒谬,百官不会同意的。”
情况虽不同,但沈沐大约能谅解田婆婆的难处。
萧繁同她毕竟不是血亲,哪怕小时候再胜似亲人,十年未见,突然就被人连说带劝地带来京城,还要住在另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家里,如何都难以适应吧。
就好比他一样,就算知道萧繁对他没了杀心,单单为了这个理由便要沈沐一辈子困在京城、时刻身陷政权的尔虞我诈,他也同样不愿意。
何况他是摄政王,萧繁是皇帝,两人在权力天平上只能对立相望,外界的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轻易打破本就微妙的平衡。
萧繁皱眉,出声反驳,“孤才是一国之君,余下区区臣子的话,有在意的必要吗。”
区区臣子。
双眸一黯,沈沐不自觉便朝窗外望去,恰好瞧见几名下人端着饭菜往前厅走,来到门前推开门,请萧繁去正厅用饭。
田婆婆一早便在正厅等着了,老人此时换了件镶着金丝边的新衣裳,从款式模样来看,应该是萧繁送来的。
一辈子没穿过这样贵重的衣服,老人嘴角噙着笑,有些期待、又有些羞涩地问阿青这衣裳合不合身。
在屋内一众人的夸赞中,沈沐拧着眉心在萧繁身边坐下;看着试过毒的菜肴一道道被端上来,心里总觉着这衣服华丽的有些浮夸了。
皇/权/制/度/下,很多服饰与待遇并不是光有钱财便能享受的;萧繁带来的这些衣物,根本不是寻常生意人家能穿的。
“......当时老婆子第一反应还以为沈先生是骗子,”说起第一次见面,田婆婆总有些抱歉,“不够后来一想,那簪子是几十文钱买的,沈先生不偷不抢,还特意从京城赶来和我讲道理,怎么会是坏人呢。”
“子念一路奔波辛苦了,”右手边的萧繁淡淡应了一声,看了眼最靠边的花糕,“能不能帮我夹一下那边的花糕。”
“啊,好。”
一时没反应过来,沈沐下意识地用自己的筷子为萧繁夹了块花糕,放进他碗里时才猛然发觉,他竟忘了用公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