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沈沐将话说完,窗边静坐的青年突然起身,椅子在地上划出生涩而尖锐的声响,然后便是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借着轩窗,沈沐见萧繁径直去了殿门外,上了龙辇便迅速消失在视线里。
看着远去的龙辇,沈沐突然愣了愣。
萧繁方才大可叫人抬来步辇,却同他走了这样长的一段路。
或许是真的不想一个人待着吧。
受伤的手腕没控制好力道,杯中热茶尽数洒在身上,沈沐忙起身将茶杯放好,来到窗边看了好一会儿,回身随手拿起几本奏折,将门外的小厮唤进屋来。
-
萧繁素来不喜夜里有人打扰,同靖谙回来时明承宫内一片寂静,连一个宫女下人的身影都见不到。
靖谙留在门外守候,萧繁面色阴沉地进了大殿,偌大的宫殿金碧辉煌,每一件物品陈设都彰显着主人的身份尊贵,角落各处也早已摆好暖炉,屋子里却仍旧了无生气。
胸腔中莫名的闷堵让人毫无睡意,萧繁本想从身后书柜拿本书册翻阅,转身却瞧见角落处屏风上的那件衣裳,上面带着点点血迹。
放了整整一日了,沈沐竟不派人来取,也没个解释。
心底久久压抑的暗火一点即着,萧繁将手中书册摔在桌案上,眸中寒凉,阴恻恻地冷笑一声,“有些人近来是越发不把孤放在眼里了。”
“陛下,”靖谙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摄政王求见。”
得到准许后,沈沐同身后小厮一同进了屋,让人将怀中十几本奏折放在桌上,行礼道,“臣在文渊阁看折子时,突然有许多问题想同陛下探讨,不知陛下可有时间。”
萧繁卧在软塌上,手中拿着书卷,眼皮抬都没抬一下,凉凉道,“夜色深重,明日一早还要去灵堂悼念,亚父请回吧。”
“陛下分明知道臣现在无处可去了,”沈沐听他用自己的话怼了回来,垂眸无奈一笑,“而且文渊阁太冷,冻的臣手腕有些疼。”
将手中书卷丢在一边,萧繁将视线落在沈沐青紫的手腕上,皱了下眉,语气依旧不算太好,“这可是亚父求着孤要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