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侧的这个人,已有了五十出头的年纪了。

哪怕贵为帝王,岁月也不曾有丝毫饶过他,反而在他身上刻画了更深的痕迹。明明还未至迟暮,头上却从不少那斑白的头发,好似整日里都忧思过重一般。

但是……他可是个昏君啊,又有何值得他忧虑的呢?

脑子里一直在胡乱猜测着各种可能,栾烟本以为自己是睡不着的,但没想到自己想着想着,便沉沉睡了过去……

次日。

当她再幽幽转醒时,身旁早已经空无一人。

栾烟猛然清醒过来,从床上坐起。她拉开遮盖着床沿的芙蓉帐,只见屋内已经跪满了宫女。

为首的女官端着托盘递于她面前,与身后那些还跪着的宫女齐声道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托盘上并无他物,唯有一方带着血迹的丝巾。

栾烟感觉自己当真像是做了场梦一般,否则要如何解释,那丝巾上竟会有血迹?

呆愣了许久,她才回过神来对底下跪着的宫女开口道:“免礼,平身。”

宫女们这才纷纷起身告退,仅留下四个贴身服侍的,来为她梳妆打扮。

紧盯着那面略微有些模糊的铜镜,栾烟一时间竟晃了神。那镜中人,如今已梳作妇人鬓。

宫女恭敬地站于一旁,垂头请示道。

栾烟轻点了点头,缓步朝外间走去。

只见那本是用作于会客的厅堂,如今却是珠宝成箱,锦衣玉履宛若不要钱一般的堆在一旁。

她的视线仅在那些奢靡之物上停留了数秒,便被一旁桌案上的宣纸吸引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