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浩东开车将老爷子拉到西城区的一个高级茶馆,他听陈晓瑟讲,老爷子对茶道颇有研究,便打算带他去品品北京的茶。这个地方连祁山那批人经常光顾,是个好地方。
宋亚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没有说什么过于具体的话,心却一路敞亮,仿佛看到了天上的启明星。
功夫茶是个细活,讲究的就是个学问和耐心。
陈良洞亲身上阵,选了份上等铁观音,水则挑选的是从长白山空运而来的雪水。陈良洞做茶道,无论是动作还是火候,都是黑山老妖级别的,地道的很,看的是个活的很滋润的人。他也没偏袒谁,让连浩东和宋亚二人一个坐他左侧,一个坐他右侧。先给每人斟一小杯茶,说道:“来,尝尝叔叔的手艺如何。”
二人喝完。
连浩东说:“微涩。”
宋亚说:“清香。”
老头连给他们斟完三杯后,语气沉重的打开话题:“我就这么一个丫头,那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而你们怎么对她的呢?无论是现在的浩东还是过去的宋亚,你们都不将我的宝贝当回事。我和你田阿姨觉得很是伤心啊。”
陈良洞的话说的很透彻,他要替自己的姑娘算帐。你们这两个臭小子,竟然如此轻视他的宝贝,他很不爽。
连浩东赶紧说道:“叔叔,都是我的错,我没照顾过晓瑟,您有什么火尽管朝我发,我都愿意接受!”
陈良洞自饮一杯,长舒展了一口气道:“连首长,我有话要先跟宋亚谈,您出去等我们一会好不好?”
连首长是祖国一朵钢花,又硬又美,任它风吹雨打,均可傲立山峰。可这老丈人的一句首长惊得连钢花差点枯萎,他几乎是弹跳的站了起来,腰板挺的笔直,回道:“叔叔,您会折煞我的。”接着非常听话的转身离去,步履整齐铿锵。
只剩下宋亚了,老头边倒茶边说:“宋总,您对小店的格外照顾是因为我家闺女吧?非常感谢!我敬您一杯。”
宋亚冒着汗、抖着手将茶喝完,回道:“叔叔,您的话太重了。我们集团定您代理的茶叶是因为那些产品确实好,您不要想的太多。”
宋亚集团下每年都要打点很多部门,除了红包外,还会送些高档茶叶和烟酒,需求量非常大,是笔不小的开支。他听说陈良洞这两年专攻茶叶,便想照顾一下老爷子。另外那笔生意的促成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找到陈晓瑟。
要知道,陈晓瑟被连浩东直接从单位提到逐鲨大队可算军事机密,国家保密级别的。任你多么大的本事,都无迹可寻。也可以这么认为,这个人已经凭白无故的从这地球上消失,除非当事者亲自告诉你。所以,当时宋亚没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他曾以陈晓瑟朋友的身份给陈良洞打电话探军情,得到的消息依然模糊。要想将陈晓瑟从不明黑洞挖出来,只有陈晓瑟的父母,于是那笔生意必须找陈良洞做。
一切如他所料,陈晓瑟确实回来了,因为老爷子是非常想念女儿的。
陈良洞说:“宋总,我不是很守旧的人,你和小丫头曾经做过的事情我和你阿姨都理解。年轻吗,做过什么都可以原谅。”
宋亚微微倾身,表示了相当的歉意,解释道:“叔叔,当年我们情投意合,所以我们就合作了一幅作品。您应该明白,艺术是高尚的,所以我们之间很纯洁。她尊重我,同样,我也尊重她。”
陈良洞叹一口气,既有无奈之情又有惋惜之意,说道:“宋总啊,我家丫头是个不喜欢朝老人诉苦的倔丫头。当年你们分手那事我也没撬开她的嘴得到任何详情,但我能从我家姑娘的眼神和行为上看的出她很伤心,所以我断定应该是你跟她提的分手。”
宋亚觉得自己的后脊背一阵冷风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