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最后那刻,潜意识即将隐匿,我再问画家那句话的时候,他回答了我。这时画家可能会意识到自己正在做梦。就像人有的时候会做清醒梦那样。我不知道他是否会意识到我的存在。他大概常梦见我,可能会以为这句问答只是梦的一部分。
可,点燃蜡烛?
点燃蜡烛是什么意思,他又为什么要把这几个字刻在手上?
如果有头发,此刻我一定烦恼地抓起头发来。
随后画家从洗手间回来,跌回沙发,身体触碰到手机。
我看见手机上方浮现出的数字。
43:37:22
还有不到两天。
第79章 番外·我·画家(三)
时间正如一条不停塌陷的赛跑道。它永无止境,偶有弯道,意识仅足以支撑人在其上短暂停留。
而我如今,已不能称之为“人”。我如一粒浮沫,粘附在跑道的弯道剖面上,于沦没等待塌陷的过程中,见前方有人踽踽独行。
却不知怎的那人察觉到我,他回头的瞬间,是我二人于时空错缝中对视的瞬间。
我背后是几近崩塌的隧道,和绝无可能再有已知的混沌黑暗。他不会不明白这是什么,纵如此,仍逆着时间向我走来。
有一瞬间我感觉到疼痛,将被吞没的疼痛,难以发声的疼痛,心脏长在身外侧的疼痛,未知的疼痛。
我试图问出答案,蜡烛,什么是蜡烛。我,为什么是我。
随后我被惊醒。
画家在我身旁的沙发上翻过身,左手垂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