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举杯遥向谢瑾白和唐棠敬酒,举止间既有将门之后的飒爽,又有皇后的端庄。
谢瑾白抬眸,清清楚楚,在这位年轻帝后的眼底,瞧见一闪而过的阴鸷。
“微臣惶恐。”
身旁,唐棠已经迟缓地,自座位上站起。
谢瑾白此时方才起身,饮尽皇后敬他们二人的酒。
就算谢少傅独得皇帝宠信又如何呢?
如今能够同皇上一起,敬百官酒的,还不是皇后?
奚落的,嘲讽的、同情的目光,悉数被谢瑾白尽收眼底,倒是他的棠儿,上身坐得端正,自顾自地夹菜,仿佛对他漠不关心,唯有余光,向他这个方向扫了好几眼。
谢瑾白同唐棠共同在朝为官时,唐棠于他而言,不过是政敌,对他的观察自是没有这般入微。
如今,他的心思全在唐棠的身上,自是轻易便捕捉到了他的余光。
为何那时,他一点都未曾发觉呢?
枉他从来自负,如今想来,自己那时真是同睁眼瞎没甚分别。
谢瑾白勾了勾唇,浅笑以自嘲。
“既然不高兴,为何还要笑?不累么?”
一道含着讥诮的清冷的声音,自他耳畔响起。
谢瑾白转过头,对上一双冷漠的乌眸。
众人皆在看他谢怀瑜的笑话,唯有一人,只在乎他笑得由不由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