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着急地问道,“小公子的腿伤,一直未好么?”
“回老爷的话,公子的腿,一直,一直没能痊愈。前些时间伤口逐渐结痂,白天夜里痒得睡不着觉。腿骨更是经常犯疼,尤其是每到阴雨天气,疼得格外厉害。常常是……整夜整夜地疼。需要人时时按捏腿部,才会缓解一些。”
唐时茂脸色一白。
他终于他在这个时候才总算晃过神来,为何在僧舍时,他厉声命棠儿下床,棠儿半天没有动作。
他以为棠儿是存心跟他作对,眼下想来,竟是,竟是因为腿疾发作,起不来么?
那他一路疾走时,棠儿需多费力,又忍着怎样的疼,才费劲跟上他?
他竟还不分青红皂白,便,便抬手给棠儿一巴掌?
唐时茂狠狠地闭了闭眼,悔恨不已,“是我,是我误会棠儿了啊。”
杜氏万万没有想到。
眼药没能上成,竟阴差阳错,解了唐时茂这个当父亲的对儿子的误会。
一想到自己今晚要在这大殿当中将就过一晚上,唐小棠却已然躺在床铺上安然睡去,心中对继子的嫉恨尤甚。
这一夜,唐时茂到底没有命人强行将唐小棠从谢瑾白房中带离。
公鸡啼晓。
一道道金光,如同一根根金线,从天空丝丝缕缕泄出。
连下三个昼夜的暴雨的淳安,终于在第四日的清晨,迎来久违的阳光。
僧舍的一扇扇窗户被打开,人们从僧舍内走出,面带喜色地聚在回廊下,小声地议论着。
大殿,偏殿内的百姓可没有住在僧舍里头的这一帮贵人、富人们那股子矜持劲。